嚴妍很快便找到了靜安郡主一行人,靜安郡主見送她過來的竟然是崔六郎,不由有些暗暗吃驚。

待崔六郎走後,靜安郡主看向嚴妍,開口說道:“剛才實在是對不住,竟把你落下了。等回過神來再讓小婢去尋你,又沒找到人,我又猜想你可能去你娘親那兒了,便沒再尋你去。”

嚴妍忙道:“郡主嚴重了,我多吃了幾口水,便讓人領我更衣去了。想必是就此錯開了,後來我又碰見了崔六郎,朝他打聽郡主一行,他便親自領我來了。”

嚴妍隱去其中的隱情,這般隨口胡鄒了幾句,也不知這幾位貴女信是不信。

靜安郡主笑道:“崔六郎確實是個好主人,我先前還擔心你來著,怕你人生地不熟,走錯了地兒,若是出了甚麼差錯,倒是不美了。”

嚴妍聽她話裏似是大有深意,不由笑了笑,道:“郡主說得是,今日前來崔府上的,都是貴人,小女也是生怕行錯一步,唯恐給主人家添亂,惹出笑話來。好在這會兒又遇著郡主你們了。”

靜安郡主見她笑容真誠,不由臉上也跟著笑起來。心裏卻想著:沒成想她年歲雖小,說起話來竟也是滴水不漏。

當時靜安郡主一行人雖是一時間忘了叫嚴妍一塊兒離開,後來想起來,因忙著要安撫好郭瑩,也不好再倒回去,故而知叫個小婢前去通知。

這個季節正是裳菊的好日子,她們這會兒也正準備前往菊園,嚴妍跟在幾人身後,時刻準備著做一個木頭人。

嚴妍走在最後麵,聽著幾位貴女一路說起哪朵菊花開得好,什麼品種不錯等等。說是菊院其實隻是一方小小的院子,並不算大。也不知怎麼嚴妍突然想起那年和家人一起去白馬寺賞菊花,碰見的那個小和尚,再後來,他還救了她。然他的長相到底是有些模糊了,這麼幾年過去,也不知他找到他娘親了沒有。

嚴妍有些發起呆來,身邊李尚書家的女兒李嫣然不由推了推她,問道:“你怎麼了。”

嚴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沒……沒什麼,隻是想起我小時候爹娘帶我去雍州城裏白馬寺裏拜佛賞菊的場景。每逢九、十月份,很多人都會去白馬寺賞菊花,算是雍州城一大景點了。”

李嫣然笑了笑,道:“鄢都的大慈悲寺也種了很多菊花,也是聽聞很多文人喜歡前往。要我說,這菊花不管何種品種,還不是都差不多,何故給那般多的讚譽。要真說道高風亮節,還是當屬梅花不可。”

前頭的佳柔縣主扭頭道:“喂,你們兩個,快點啦,都要掉隊了。”

嚴妍兩人不由相似而笑,小跑著跟上去。

過了一會兒,幾位小娘子也有些累了,便回旁邊的屋子裏歇息,喝了幾口茶,吃了點點心。

嚴妍發現英國公家的小娘子還是滿臉的不高興,心裏猜測著莫不是其他幾個貴女私下冷落了她嗎?

過了一會兒,幾人便說要去前廳,這個點兒上,估摸著過不了多久就要到吃飯的時間了。

嚴妍發現這崔家不愧是世家大族,繞來拐去,她已經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而且這宅子裏還有一池活水,麵積比兩個足球場的大小還大些。在這寸土寸金的鄢都皇城,要建造這麼大一棟宅院,也不知得花費多少代人的心血。

此刻幾人便由小婢帶著,正沿著湖岸邊走著。這個季節裏,湖裏的荷花早已經枯敗,依稀能窺伺盛夏裏會是怎樣美麗的一番景象。

湖岸邊還停靠著一艘小船,經曆了風吹日曬,這會兒船上的漆也有些斑駁了。

一個頎長清瘦的少年躺在草地上,在他的下方還支著一杆魚竿。靜安郡主幾人看見了他,隻聽靜安郡主說道:“高五郎,你又在學薑太公釣魚不成!”

那少年半坐起身子,衣裳有些皺,他看向靜安郡主一行人,說道:“靜安郡主,你們這是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