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到j市機場時,我才難得的有一種,近似於近鄉情怯般的感覺。
這座城市,有太多我熟悉的人,他們都清楚我的過往,清楚我是個怎樣的人。
一時間,我有幾分退怯。
然而,這樣大的世界,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除了j市,我竟然沒有一個真正的,可以算做是故鄉的地方。
所以我想,臨死前能夠見一見熟悉的人,在熟悉的地方閉眼,於我而言也算是一分幸運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終於還是在j市停留了下來。
我租了一間單身公寓,找了一家公司投了簡曆,然後開始在家晝夜顛倒的等結果。
我在這裏熟悉的人很多,然而真正交心的並沒有幾個,因此當鄭軒如通過我的朋友圈發現我在j市後,身為班長的他很是盡職盡責的向我發來了問候。
“當年高考完後你一走了之,班上誰也聯係不到你。”他如此說,隨即開始試探的問我究竟是為什麼突然一夜蒸發,大學又是去了哪裏,為什麼班上同學都聯係不上我。
我對此回答有些含糊,我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我那搞詐騙的爸媽踢到了鐵板,在被人搞進去前連夜帶著我跑路了吧?
我隻能含含糊糊回答他,是因為一些身體的原因。
對麵發來一陣問候。
不冷淡,但也不十分熱情。
但我還是有些欣慰,不愧是班長,能對班上所有人一視同仁,哪怕是像我這種敗壞班級名聲的人。
要換其他人,不說喊打喊罵,起碼不吐兩口唾沫是不可能的。
短暫的寒暄後,他說下個月他們打算舉行一個班級聚會,問我要不要來。
我知道我該拒絕的,想必鄭軒如也並不是刻意邀請我,隻是一種禮貌的告知。
我不去對大家都好。
拒絕的話已經在輸入框裏打了出來,我卻持久的陷入了沉默。
對麵發來一個問號。
“不方便嗎?不方便的話不來也……”
我回他:“方便的,我來。”
這次換對麵沉默了。
我哂笑,放下手機,把微波爐濟熱好的菜端出來,就著買的饅頭吃,吃了兩口,對麵發來了一個“好”。
隨即是一個邀請加入群聊的消息。
我的動作頓住了。
鄭軒如解釋:“隻是定了大概的時間,具體的時間地點還沒確定,大家會在群裏討論,你關注一下,免得錯過消息。”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回他一個笑臉:“好的。”
對麵發過來一個ok的手勢,我們的聊天就此中斷。
那個群聊我還是加了。
明明知道沒有人會歡迎我的出現,但我還是厚著臉皮加了進去。
也幸好大家估計都忙於工作,並不在群裏怎麼聊天,我混進去的消息或許都沒有人關注,自然也沒有人出麵嘲諷我。
挺好的。
我安慰自己。
“向野”是一家最近新上市的遊戲公司,雖然時間不長,但勢頭很猛,我給它投遞簡曆也不過是在招聘平台上的隨手一點,卻沒想到第一個向我發來麵試通知的竟然是它。
我很驚訝,驚訝之餘又有一種,老天不會是看我快活不久了給我一點甜頭吊著我吧的荒謬感。
我本來也隻是想隨便找個工作混半年,好讓自己不顯得那麼遊手好閑,這種正兒八經的公司我還是不要去湊人數好了。
然而電話那頭的女聲格外熱情,甚至連連和我確定麵試的時間地點,問我這周周五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