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淩瑤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裏有鈴鐺的聲音,還有一個白色頭發的小小少年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少年的樣子逐漸模糊,還不等她湊近去看,畫麵卻又突然跳轉。

她來到一座懸崖邊,呼嘯的風吹在耳畔,她急速下墜。

痛苦的感覺遍布全身,仿佛啃噬血肉的螞蟻在身上攀爬,她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

終於,她如願以償。

額頭上傳來清涼的觸感,阮淩瑤緩緩睜眼,總算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她的手中握著一角衣袖,那袖筒外,一隻潔白纖細,骨節分明的手正握著浸濕的帕子,輕柔地幫她擦拭額頭間的汗水。

視線再往上移,她望進一雙溫柔的眸子。

那目光幹淨澄澈,溫潤如水。

眸子的主人微怔片刻,這才聲音輕柔地問道:“姑娘終於醒了,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她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搞不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周圍的場景早已不是自己暈倒時所在的地方了。

看這樸素而又簡陋的屋子,她的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我穿越了?

還不等捋清狀況,一個悶悶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宿主,你終於醒了。”

阮淩瑤嚇了一跳,看向周圍,除了自己身邊站立的少年,再無他人,那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我是你的係統,宿主,你已經昏睡三天了。”

“係統?”阮淩瑤這才反應過來,這聲音似乎隻有自己能聽到。

她看向麵前的少年,見還拽著對方的衣袖,趕忙鬆開。

有點尷尬地笑道:“抱歉,我剛醒,頭還有點悶。”

“無妨。”少年淺笑著收回手去,俊逸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薄薄的紅暈,他聲音輕柔地道:“既然姑娘醒了,就先休息片刻,我去給你拿些吃食過來。”

阮淩瑤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躺在這裏,但看情況,這少年應當是救了她的人。

想到這裏,她趕忙開口道謝:“謝謝……公子。”

是叫公子沒錯吧?

記得那些穿越小說裏,好像也都是這麼叫的。

隻是叫起來感覺好別扭啊。

少年正要起身離去,聽聞阮淩瑤的道謝輕笑出聲:“姑娘不必叫我公子,我叫瀟尚潔,姑娘直呼我名諱就好。”

“瀟尚潔?”

這名字和他本人的氣質還真是如出一轍。

“我叫阮淩瑤。”出於禮貌,她也將自己的名字說與他聽。

瀟尚潔點頭,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很好聽的名字。”

看著他關門離去,阮淩瑤長呼一口氣。

她還記得自己暈倒之前,似乎正在和經紀人一起陪投資方的金主爸爸吃飯。

四十多歲的金主爸爸一手搭在阮淩瑤肩膀上,一手端著酒杯。

“來!喝了這杯酒,我們再接著談。”

阮淩瑤的雙手早已纂握成拳,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此時冷若冰霜。

坐在她對麵的經紀人使勁給她使著眼色,好歹這女人長了副漂亮臉蛋,怎麼就學不會人情世故呢?

他第一次見到阮淩瑤的時候,阮淩瑤正坐在公園樹下的長椅上寫生。

陽光斑駁錯落在她的臉上,微風吹過,她黑色的長發掠過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