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髒是體會所有感情的器官,大腦是接收所有感情的信號,當身體作為盛放所有感情的唯一容器時,人會變成什麼呢?
“反正還有時間厄漪絲,我們再坐一起說說話好嗎。”我帶著懇求的語氣問她。
厄漪絲沒有回答我,我走近她牽起她的手,找了一個周圍有些許白色光點的地方互相靠著坐了下去。
“還記得嗎,你偷偷跟在我後麵的那次。”我倚著她的肩膀說道。
厄漪絲短暫的沉默之後,告訴我,她記得。
是在我成為候選人的一年後,厄漪絲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雖然,直到後來我也不知道她去做了什麼。
從她消失的日子裏從白天到黑夜,我隻是每天都低著頭走路,每次和別人擦肩而過時對方會用眼睛來看我,很平常的動作,對吧?但對我來說猶如敵人掏出配槍準備瞄準我,要把我殺了。
和厄漪絲在一起的日子裏,我還是沒什麼變化啊,看著地麵時心裏這麼想了,我聳了聳肩,要不然就放棄吧,我成為這樣的人太久了怎麼可能因為一時興起會舍得從殼裏飛出來。
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多的數不完,哪有什麼孤獨什麼狗屁孤獨感,讓別人聽了隻會覺得自己是白癡,別人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世界不需要沒用的我來做什麼。
傍晚,我帶著耳機出來跑步,也是一年前的時間裏厄漪絲用她為數不多的嚴肅表情,告訴我要跑步鍛煉身體,雖然她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因為以後要在世界各處跳來跳去,非常消耗體力。”我聽後一度認為她隻是想讓我的身體好起來,畢竟神居然也需要跑步,太扯淡了。
夏天夜晚的天空上掛滿了星星,就像成群結隊的螞蟻出來覓食,路燈和樹並肩矗立著,遠處高大的山連著另一座山在黑暗中隱藏了自己,這要上演各種各樣歌劇的夜幕下,我,居然如此孤單。
偶爾從我身邊經過的路人,也隻是很快消失,耳機裏的歌隔絕了世界對我的厭棄,直到跑到路的盡頭時,落幕的舞台上又隻剩了我一個人。
“真討厭啊。”我視為不恥的記憶隨著炎熱的天氣蒸發到了我的腦子裏,過去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又在播放了。
這從大腦傳達到神經的感覺,讓我發抖。
我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從額頭上不斷流下鹹鹹的汗珠,嘴巴裏喘著粗氣,我的腿在安靜地馬路上不停地跑著不斷地加速,要把追上來的孤獨感拚了命地甩在身後。
背後又長出了翅膀,像幻燈片裏的植物一樣飛快的生長著,我放慢腳步停了下來,眼睛呆滯著瞳孔無法聚焦,走路的動作僵硬腦子像被翅膀吸食了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麼,該做什麼。
我被抓住了。
掏出口袋裏的煙我點燃了一根,火光進入我的眼睛又熄滅。
我獨自走上了一條又黑又長的路,兩隻手插在口袋裏我看著前麵的黑暗,低著頭走了進去。
四周沒有風也沒有聲音,天空上的星星跟隨著我,在這宛如盒子般密閉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了虛無狀態的“我”,沒有五官的臉張著嘴巴對我說“你的身體被孤獨占領了。”
也許是此時我在思考,翅膀也變得越來越大了。
因為我長的不夠漂亮,所以轉學到新班級時,被同班男生議論。因為沒有名貴的化妝品,可以炫耀的人脈,所以得不到任何人的關注。因為學習不夠好,一直待在家裏,被親戚拿來當笑話,在我的18歲生日時知道了他們在我背後說我有精神病,家人卻沒有反應。因為我......
我仰起頭看天空上多的數不完的星星,沒有流出眼淚就隻是看著天空,我朝著天空吹了一口煙氣,視線裏的一切都泛起了紫色。
啊...
原來靈魂再怎麼嘶吼也無法脫離這帶給我痛苦的軀體啊。
這一刻巨大的紫色翅膀將我托起,和“我”一起浮在空中。
它對我說:“你想殺了你討厭的那些人嗎?殺了他們,他們就會在這個世界消失包括你的記憶裏都永遠不會在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