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四散在屋中,到處搜尋著。
但是這個屋子可謂是家徒四壁。
即便是不搜尋,站在原地往四周一看,也能看個大概。
沒一會衙役們便重新聚了起來,領頭的說道:“回縣尉,咱們都要翻個底朝天了,也沒有發現救助館之前分發下來的棉被。”
“是,這裏都是些舊被褥,又硬又薄。總不能是那些好棉被睡成這個樣子的吧?”
“怎麼可能?這才不到兩個月吧?那群孩子要是真能把棉被睡成這個樣子,咱們真得抓他們去沐個浴了。”
幾個小衙役嘰嘰喳喳的說了片刻,交談完畢後又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議論聲。
劉湃終於知道為什麼縣令讓自己過來查探這個乞兒的居所了。
不僅僅分發下來的衣裳都破爛不堪,甚至是棉被也都不知所蹤。
壬興縣比較富庶,一些商戶想著多行好事,財神爺必會拜訪親臨,營生也會越做越好。
這些乞兒乞討,每日定會收取到足夠他們存活的銀錢。
怎麼縱觀整個屋子,連個像樣的棉被衣裳都沒有?僅有的一些吃食,還都是酸臭的。
這些乞兒,確實有些蹊蹺。
再也找不出什麼,劉湃帶著人回到了縣衙,將自己的所見悉數告訴了許蜀易。
許蜀易聞言,斂眉沉思,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連保暖的棉被也通通不見了去。
那救助館分發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該救助的卻依然在受凍。
“乞兒…”許蜀易喃喃著。
究竟是誰在掌控這些乞兒?
究竟是誰這麼心狠,竟然連這些年歲如此之小的乞兒都不放過?
許蜀易咬著牙,說道:“此人極其狡猾,你我曾經都查過這些乞兒,並未發現什麼不妥。”
“如此看來,一是當時正直春夏,看不出什麼作亂的端倪。二是這些人看來不輕易在乞兒麵前露麵,所以你我查探那幾日沒察覺什麼。”
“而這次怕是因為乞兒們有了棉被和衣裳憊懶了幾日,所以後麵的人漏麵鞭策了乞兒。”
“宵小之人實在狡猾,我往日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之處!”
見許蜀易實在生氣,劉湃都不由得沉默了許久——他這還是頭一次見縣令生氣。
之前孫家酒樓毒害無辜之人,縣令雖然生氣,但更多的是歎息人心之惡、世事無常。
而後堅定的找到了真正下毒之人。
然而這次不同,被苛待利用的都是些年歲不打的孩子,而且他來到壬興縣的這兩到三年竟沒察覺出端倪。
一是氣背後之人的惡毒,二是氣自己的不謹慎、不認真。
竟然放縱了背後之人這麼久。
說到底還是因為許蜀易太過於純善正直了。
孫家酒樓案沒多久便破了,搞得到懲罰的人都得到了懲罰,許蜀易自然除了歎息之外不會有別的情緒。
然而乞兒這件事,卻是實打實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囂張了兩三年的,而且完全把他騙了過去。
他自然是極度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