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
宇文護握住長歌的手,眸光動容。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卻喚我長歌,我是否太吃虧了些?”
“你的身份是我猜出來的,那我的身份,你是要我告訴你嗎?”
心,咚咚跳了幾下。
宇文護不敢,他不敢說。
“雖是激將法,但我也認了,你能猜出我的身份,我自然也能。文三公子且等著,待我猜出你的身份來,我三哥可說了要上門拜訪,屆時……”
宇文護手指微觸長歌的唇,麵露不滿。
“你倒是與我生分,還喚我文三公子。不如,你喚我一聲三郎?”
長歌抓住宇文護的手指,麵上多了肅穆。
“你當清楚這一聲三郎寓意為何,如此喚出,未免草率。”
“我心意已定,並不覺有何草率。”
“我二哥並不好對付。”
“縱有刀山火海,我亦有信心渡過。還是說,你心意未定?”
“我當真不該走這一遭。”
“哈哈哈……”
宇文護眉宇舒展,忽的扣住長歌的腰,在長歌未反應之時,又將她調轉回去。
宇文護手環在長歌腰間,於身後擁長歌入懷中。
“我們回長安。”
馬蹄揚起的那一刻,長歌忽然靠在宇文護懷中,聲音極輕。
“三郎……”
宇文護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手臂收緊幾分,馬卻走得極為平緩,顯然在顧及長歌的身體。
——
大統九年,七月初四,大赦天下,以王盟為太傅,廣平王元讚為司空。
宇文護亦步亦趨跟在宇文泰身邊,臉上是如何都掩不去的笑意。
“你倒是難得有事求我,如今大赦天下的旨意我也給你求來了,說說吧,為何這麼做?可別拿之前的那套說辭來糊弄我。”
“哪裏是侄兒糊弄叔父,大赦天下的確是從我們如今的形勢考慮。邙山、虎牢接連敗北,朝堂已有爭議,百姓也有怨言,大赦天下,可得民心。”
“護兒,你想瞞我實屬困難,到底怎麼想的?”
“叔父,如今時機未成熟,侄兒還不好告訴你,再等上些時日,侄兒斷然一言不瞞。”
“罷了,你也長大了,我也不管你那麼嚴了,隻是護兒,你切記,無論做什麼都不能動到我們的根基。”
“叔父放心。對了,叔父,我有事要出城一趟,稍後就不隨叔父您回府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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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難道穿了件顏色亮麗的衣裙,也難得簪了許多釵環。
“我們長歌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等你及笄,還不知要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元雅放下一隻玉鐲,笑意吟吟。
“我剛得的一雙玉鐲,另一隻明年生辰給你。”
“哪裏有你這樣送禮的,旁人送的都是成雙成對,你每次都這樣,之前那耳墜,第二隻還不是被你弄丟了。到如今我都沒法戴那耳墜。”
“我給的自然不止這一份禮,另一份賀禮我放在你桌上了。”
“你還能送出什麼稀罕的,每次送的不是釵環便是耳墜玉佩。”
“長歌。”
元孝矩笑意滿麵,將將換了朝服便趕來。
“什麼好事讓你如此開心?”
“今日宇文泰請旨大赦天下,雖有拉攏民心之嫌,但不得不說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倒是稀奇,宇文泰居然還會請旨大赦天下。”
“我倒覺得是我們長歌有福氣,今個生辰便有了這大赦天下的好事,說不得這百姓都沾了我們長歌的光。”
長歌有些無奈,“三哥……”
“行,你們要談這朝堂大事,我與你們一向談不攏,我還約了人,就先走了。”元雅笑眯眯的瞧著長歌,“回來給你帶些點心,如何?”
“你可不準誆我。”
“不誆你”
元雅朝元孝矩一拱手,抬腿便走。
“你若喜歡那點心,遣人去買就是了。”
“不一樣的,三哥帶回來的和那些下人去買的,是不一樣的。”
“行吧,隨你開心,你的生辰之禮。”
元孝矩放下一本殘破的書,手指在書頁上敲了敲。
“這是你前些日子想看的書,孤本,好生收著吧。”
“真的?二哥,你太好了!”
“好了,你自己看吧,宇文泰一反常態的請旨大赦天下,聖上下朝前召我入宮,考慮到今日是你生辰,這才允我先回府來。”
“走吧走吧。”
“真是……”
元孝矩無奈一笑,負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