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亂世,風雲詭譎。
北魏永熙三年,有恃權犯上的權臣高歡,遭北魏孝武帝元修討伐。但元修不敵高歡,被其雄兵壓製在洛陽近郊。
此時元修陣營已有多人暗降,倉皇之下,元修率五千親兵連夜奔逃,趕往關中,意圖依附大將軍宇文泰。
元修於一廢棄廟宇內卜卦,得此一句:
帝星未明,然,獨孤天下。
公元五五七年,宇文覺在其堂兄宇文護的扶持下稱王,國號北周。
北周柱國大將軍獨孤信偕家人及將士於北疆歸來,回至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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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長安圍場。
二月的天還冷的很。
楚長歌披著白色披風,走在圍場外圍。
新帝登基,楚長歌與崔猷被從梁州召回,連府門都不曾踏入便急匆匆趕來圍場。
此時楚長歌身後出現了腳步聲。
楚長歌正要轉身,肩上卻是一重,又多出一條披風。
“天氣寒冷,你身子不好,怎的不去廂房?”
崔猷手搭在楚長歌肩上將她轉過來,細心的將係帶係好。
“不知為何,我今日總是心緒不寧,坐不住。”
崔猷眉心微蹙,伸手覆在長歌額上,倒也沒什麼灼人的溫度。
“所幸未發熱,今日太師在此,不如我請太師派禦醫來替你瞧瞧?”
長歌搖搖頭,“他非善類,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崔猷自嘲道:“在他人眼中,我與他宇文護早已是一丘之貉。”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崔猷有些擔心,“我屬實不願來長安,在梁州山高水遠,太師與聖上關係勢如水火,怕是會殃及你我。若非是綰兒在太師手中,我斷然要想法子推辭。”
長歌安慰道:“沒事,你出身博陵崔氏,不管他二人如何鬥,終歸要忌憚幾分。”
崔猷忍不住抬手扶正長歌鬢間玉簪。
“且走且看吧。”
“崔大人。一聲呼喚從長歌身後傳來。”
崔猷握著長歌的手,看向來人,“哥舒將軍。”
“崔大人可是讓我好找,聖上稍後怕是要召見崔大人,主上特意打發我來......”
哥舒視線落在長歌身上,話語瞬止。
“你......”
崔猷眸光微動,“哥舒將軍認識內子?”
“內子?原來是崔夫人,失禮。”
哥舒的目光讓長歌有些不適,下意識的,長歌往崔猷身後躲去。
崔猷見狀拍了拍長歌的手背,“內子生性靦腆,多年體弱不曾見過外人,哥舒將軍見諒。”
“怎會,我隻是在想崔夫人是何方人士,該是怎樣的水土才能養出如此清麗之人。”
“內子曾是洛陽人士,嫁我為妻後隨我久居梁州。”
哥舒眼中露出些許疑惑,麵上卻不露分毫。
“我們二小姐,是崔夫人所出?”
崔猷意味深長的看著哥舒,略一點頭。
“當年內子生綰兒時,可是好一番驚險,若是內子因此出了什麼事,我才是要怪罪自己一生。”
“主上想來要等的著急了,不如崔大人先隨我過去?”
“內子身體不適,不知可否隨我同往?”
哥舒臉色微變,“不可!”
崔猷見哥舒如此反應,眼底透著極淡的懷疑,一語不發,單是瞧著哥舒看。
哥舒輕咳一聲,“崔夫人乃是女眷,不如去廂房歇息吧。可用我讓人為夫人帶路?”
“我並不介意內子見到外男,內子這些年體弱,離不開人,我都甚少留她一人。”
“崔大人需得知道,這裏不是梁州,而是長安。”
崔猷聞言眉眼微動,露出些怒氣。
長歌急忙扯了扯崔猷的衣袖。
“我無妨,你隨哥舒將軍去吧,我就在此處等你。對了,你......”
崔猷眼中露出些心疼,“放心,綰兒也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要問問她的情況。我先送你去廂房。”
長歌搖頭,“剛也與你說過,我今日心緒不寧,廂房太悶,在這裏反倒好一些。”
“那你不要亂走,就乖乖在這裏等我。”
長歌這才鬆開崔猷的衣袖,想要解開披風,卻被他按住。
“我不冷,你披好。”
哥舒抬手,“崔大人,走吧。”
崔猷不放心的看了長歌一眼,才隨哥舒離開。
崔猷走後,長歌攏了攏披風,找了塊石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