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不知名小山村。
山上,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穿著幾塊碎布拚湊的衣服,有個袖子明顯還差一截,想來是布不夠了,撅著個屁股在土裏刨著啥。
邊上是一個竹編的小兜,裏麵放滿了五顏六色的蘑菇,看著自己的收獲,小丫頭笑得見牙不見眼。
努力刨了半天,總算看清楚土裏的是個啥。
使勁拽出來一看…
呃……
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爹娘都去幫外婆家幹活了,就剩柳安安和得了風寒的大哥在家裏。
於是一向勤快的柳安安,決定上山找點山珍給大哥補補身體。
上山後,四處遊走下,撿了這一兜子的漂亮蘑菇,準備下山的時候發現了地上有個漂亮的布帶子。
她本來準備撿回去送給娘親,結果發現不知是誰太過無聊,居然給埋了起來。
她柳安安是誰啊?
想來地上的東西沒人要,看見了就是她的,不拿回去就是吃虧了。
隻能撿了根棍子一路刨下去,然後…
就刨出了個男人…
帶子是男人頭上的發帶。
就在她把發帶取下來,再把男人埋回去一半的時候…
男人動了…
他動了…
第一反應,拔腿就跑。
結果忘了提那兜子花花綠綠的蘑菇,因為舍不得,又回來了。
這次男人已經自己從坑裏坐了起來,兩眼放光的盯著柳安安,無奈之下隻好把他撿回了家。
柳安安所在的村子是一個老鼠進來都搖頭,小偷來了都倒貼的地方。
所以從來夜不閉戶。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著背後這一片連綿不絕的深山,倒是也養活了他們這一村的人。
樹葉饃饃,野菜糊糊吃了一年又一年,大家也自得其樂,從未想過走出去。
也可能是試了,走不出去。
柳安安一手拖著挖出來的男人,一手拎著蘑菇兜子,還抱著男人腳下的鞋子,一路橫衝直撞,總算到了村口。
男人那錦袍,已經被一路從地上拖過來磨的後背透風。
特別是那離地最近的兩股處,大概已經血跡斑斑。
本來已經清醒的男人,又被疼昏迷了過去。
“安安回來了啊,這是又拉了個啥?”
“安安又撿東西了啊,真厲害。”
“這次看起來是個有點大的獵物,夠家裏吃好幾天了吧。”
剛聽著聲音,想要睜眼的男人,聽著村民的話,兩眼一翻,徹底暈死了。
柳安安是拉著男人衣服的領口,頭又垂著,被解了發帶的頭發擋了個全,加上大家離得又遠,自然沒認出這是個人。
柳安安也沒在意,跟叔叔嬸嬸奶奶們打著招呼,把男人拉回了家。
剛到院子門口,柳安安便大喊:
“哥,我回來了,哥,快來幫幫我,好重啊。”
裏麵傳來腳步聲,很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年輕小夥,過來開了門。
“你個皮猴又跑哪去了,又撿了個什麼回來,娘不是說別……”
定睛一看,大聲吼道:
“柳安安,你皮緊了是吧,什麼都敢往家裏撿,死人你撿回來幹嘛,嫌家裏祖墳太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