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想問一個問題，就一個。”在越失要再度攻擊的時候，師清野急急忙忙地開口。
越桑歌坐到一邊，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始處理自己血淋淋的傷。
越桑歌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聽師清野的問題但是也還並沒有十分抗拒，師清野趁著這個機會飛快詢問：“他非死不可嗎？”
越失變回了人形，她今日穿了一襲青色的衣袍，而如今衣袍上的血汙幾乎完全蓋住了它原本的青色，看在師清野眼中觸目驚心。
師清野心中一緊，幾步便走到了越失的麵前，臉上難掩緊張的神色：“失兒，你傷到哪裏了？”
這個孩子不愧是從小被她的母親當做接班人培養長大的，無論是後退半步的動作還是看向他這個父親的眼神，甚至連開口的語氣都與她的母親十足相似，一樣的冷情冷性，就和沒有心一樣。
“今晨醜時，大伯父帶著一群蠢貨煽動叛亂，好在執風叔早有準備，不到一個時辰便清理了所有叛徒，生擒了大伯。”越失的眸色是隨了師清野的，這也是越失身上唯一像師清野的地方，這雙與他如出一轍的眼眸如今冷漠地注視著賦予她這雙眸子的生父，“大伯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從父親與母親的相識講到父親與母親的那些年，以及我是怎麼出生的，我和阿路的出生又是怎麼讓他看到希望，以及奕城主是怎麼找上他和雪女君，從三百年前便開始謀劃這一局。”
是奕雲陽找上越圻闕和雪嬿泠的。
師清野回頭看向奕雲陽：“是你。”
奕雲陽笑了，一開始隻是低著頭低聲地笑，逐漸笑出了聲音，笑聲越來越大聲，最後變成了仰起頭放肆地笑起來。
笑著笑著，奕雲陽又忽然捂住了臉，坐在石階上捂著臉，趴在自己的雙腿上聳著肩膀，嚎啕大哭。
一個在外人麵前還與越桑歌二分天下的人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便是仙門仙史上也會被狠狠地記上一筆，做個幾百年的談資。
越桑歌和越失自然不會去安慰奕雲陽。
師清野夾在中間多少有些左右為難，若是作為風光霽月的師掌修，他自然應該當仁不讓地站在奕雲陽的那一側。
修仙界本就不應該有這些稱王稱霸、搶占資源的事情存在。
但是這個期盼對於本就是奉行弱肉強食的狼族行不通，對於蠻荒妖化的噬族來說也行不通。
這一場數百年的舞台誰都分不清對錯。
“越桑歌！”奕雲陽猛地站了起來，雙眼赤紅充血，臉上滿是淚痕，凶狠地瞪著越桑歌，“你他媽的！老子告訴你，古州一開始可沒有你們獸族的份！不過幾隻野獸修了人型到現在翻了天稱大王。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幾隻畜牲能囂張到幾時！終有一日，管你什麼狼族、狐族、豹族，都不會再出現在古州！總有後來人會殺光你們這些畜牲！”
越桑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而後站起身走到了奕雲陽跟前，屈膝蹲在奕雲陽的麵前，張開雙手將奕雲陽擁入了懷中。
奕雲陽愣住了，在片刻的呆愣後，奕雲陽無可選擇地也抱住了越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