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怒的阿濟格像一頭發狂的獅子,暴跳如雷,跳下戰馬緊握鋼刀就要向前衝,卻被部將死死攔住,一番規勸,阿濟格才冷靜下來。
阿濟格雖說是鑲黃旗主,但近來聽說皇太極為立正統故,要把鑲白正白兩旗與他的鑲黃與多鐸的正白對調,這擺明是以大欺小。
努爾哈赤晚年對自己三個幼子極為溺愛,這也跟寵愛福晉阿巴亥有關,阿巴亥正是阿濟格、多爾滾、多鐸的生母。
努爾哈赤把自己的兩黃旗分予阿濟格與多鐸,多爾滾分得15牛錄並準備另賜一旗,對於多爾滾的特別關照使得有人猜測他把想把大汗之位傳給多爾滾。但一切尚未成形努爾哈赤便歸天了,兩黃旗雖勢力最大,可當時多爾滾九歲,多鐸八歲,阿濟格威望不足,反而讓力量倒數第二的鑲白旗皇太極得了汗位。
皇太極擔心他母子四人今後聯手危及汗位便逼死阿巴亥,下一步自是削弱這幾個弟弟手中的力量。
母親不在,下邊還有兩個幼小的弟弟,阿濟格想到這一層漸漸平複旺烈的怒火,女真人最重戰功,在這個關鍵時刻絕不能皇太極落下口落。
平靜過後,阿濟格立馬下令,一牛錄為先頭部隊手執盾牌分散向樹林前進,八旗一牛錄三百人,這些人都是阿濟格親訓的戰兵,凶勇好戰。
在牛錄後邊有一赤膀甲喇相距五百米往上壓,一甲喇為五牛錄,正好一千五百人。一波接一波,阿濟格不相信這些朝鮮棒子還能有什麼高招。
三百牛錄精神高度緊張,許多人打了許多戰,但今天有說不出的詭異。
三百牛錄分散進入樹林後,極其有序的十人一組而聚向內緩步而去。
樹林中沒有風,除了輕輕的腳步聲,整個樹林裏一片死寂,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彌漫在四周。
一隊十人女真戰兵往縱深處探尋,最後一人剛經過一棵參天古樹,古樹皮突地一落,一個黑衣人倏地伸出雙手往那女真戰兵脖子一旋,那戰兵哼都沒哼便死去,那黑衣人雙手拖著戰兵腦袋緩緩地平放在地上,接著手一抖,整個人又和古樹和為一體,看不出一絲不同。
十個人變成九個。
並行兩個戰兵,有一個剛剛把目光向右邊看去,他身邊的戰友突地被一條細細的繩子套住了脖子,接著身子就像風箏一樣快速地向上騰空。
一切靜悄悄,了無聲息,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九個變成八個。
一個戰兵似乎覺得那裏有點不對,向後看了看,這時,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向後回走了幾步,好像發現了什麼,猛然地上閃出一個黑影,在同一時間他隻覺胸口一寒,全身一軟,他想喊,嘴巴卻給什麼給死死捂住了,最後的感覺便是自己身體給一種強大的力量往地下一帶,目光所觸,全是黑暗。
八個變七個。
當變成五個人時,大家都發現了問題,不約而同的全身一片冰涼,也不知是誰大叫一聲,接著大家扭頭便向後狂奔。
可回去的隻有三人,其他的兩個給相同的手法永遠的消失在樹林深處了。
幾個月的六扇門門主職業生涯,讓陸小江無論是對六扇內的高手,還是江湖豪傑都有個仔細了解。一個能成功組織鬥毆的人,對鬥毆的分工需要有豐富的經驗,比如,能掄板磚就不要砍人,能砍人的就不要用鋼管,善用鋼管的就不分配戰前裝凶吵架等等。
當夜叉一組分到這任務時,西門無量與司徒亮爭著也要安排個位置,陸小江便拒絕了。
“兩位很能打是沒錯,可是這種事不太適合你們,你們動靜太大了。”
對於陸小江,大家都很折服,因此也不再說什麼,可內心都有不甘,卻不知陸帥眼光在這方麵確有非凡。
日本忍者從某些方麵說完全是早期特種兵。
陸小江腦子一直緊記獨孤鳴的話:
“門主,若能讓建奴下馬,則建奴無可懼。”
隻要他們沒有馬,沒有箭,他們就沒有什麼優勢。有了方向,陸門主總有些招。
阿濟格親手砍下跑回來的一名戰兵的頭顱,手卻微微顫動,這是給氣的,從第一次上戰場到現在,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敵人,確切的說,敵人他也確實還沒見到。這才光火,敵人都沒見到就給整得如此狼狽,八旗可有吃過這樣的虧?
三百牛錄真正失蹤就二十五人,可問題不是失蹤了多少人,而是對沒有失蹤的人心理所產生的震撼。
陽光下綠色盎然,眼前的樹林卻有股說不出的陰森與壓抑,這些戰兵不是怕死之人,他們甚至喜歡血腥的味道。
可沒有人喜歡與看不見的敵人打戰,他們可以血濺而亡,卻受不了無聲無息的消失。
有鬼!
很明顯,陸小江並沒有得到過任何軍事指揮的培訓,根本不可能知道在戰場上如何對敵人進行心理戰,可對於一個亂世經驗豐富的混混來說,整蠱手段花樣無窮,才能在江湖立於不敗,無形中也驗證了什麼叫兵無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