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畢，陸小江便召集眾人到自己賬中相商，他雖然相信楊國棟，可對於找到陳亞明還是急不可待。
正是這樣，讓他得到了意外收獲。
第一個懷疑的是孤獨鳴。聽完陸小江的轉述，他便道：“不對，若是打援，大軍不可能擺在海邊，理應往宣州進出要衝之處。”
孤獨鳴的伯父李如鬆與父李如柏曾入朝抗倭，因此對朝鮮地理極為熟悉，加之家世行武，對於兵法甚有心得，很快便看出破綻。見陸小江一頭霧水，他便把宣州的地型地貌又介紹一遍，最後道：“若是奇襲由大同江來援的建奴主力，大軍必須放在宣州以東，而不是放在南邊。”
陸小江心一格登，道：“那你是怎麼看？”
孤獨鳴道：“以屬下看來，離海邊近是為了隨時可撤離。”
有道理，這一點陸小江倒是一點就透，打架不放心時總要選擇好位置，方便開溜。
但如此一來，情況就全變了，陸小江怒道：“這姓楊的想幹嗎？”
黃宗羲道：“陸公，小生聽說這楊國棟是依仗魏忠賢才當的登萊總兵，官品不佳，自古未有權臣在內，大將能立功於外者，其根由不過是小人為己忘義負國，他隻怕是想東江與建奴兩敗皆傷，他坐享漁人之利。”
孤獨鳴道：“不對。建奴鐵騎甚速，且有十萬之眾，若襲擊不成，逐跡而來，這樣的開闊地，不等大軍登船，隻怕全折在海灘之上了。”
黃宗羲淡淡道：“如不是咱們勾心鬥角，建奴又何以作大？遼東至登萊，經撫文武多有不和，各自為政，才有如今的局麵。”
這是事實，孤獨鳴也不作聲，自是認同。
問題就更嚴重了，明擺著楊國棟不知何故，要毛文龍送死。
可這些都不是陸小江考慮的，他隻知道如果真是這樣一來，陳十三就危險了。
“娘的，這可怎麼辦？”陸小江惱怒道。
“陸公，現在首要要做一事。”魏學濂這時道。
“什麼？”
“探明宣州的真實情況。”
沒錯，這是重點，了解了真實情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陸小江衝口道：“咱們派個人去看看。”
黃宗羲笑道：“那倒不用。”
陸小江一怔，沒反應過來，孤獨鳴卻會意，笑道：“咱們在這裏抓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沒錯，如果楊國棟真有不軌，他對前方的情況一定了若指掌，他會有探子斥喉。
六扇門想神鬼不知抓個人並不難，無論對方是江洋大盜還是職業軍人。
但六扇門最能耐的不是抓人，而是審人，這方麵比東廠錦衣衛還厲害，特別是陸小江帶來的二十一世紀的手段。
要找楊國棟的斥喉並不容易，卻也不是登天難事。
結果很快清楚，這讓陸小江手腳冰冷。
楊國棟為什麼這麼做，沒人知道，可這麼做的結果卻一目了然，東江軍必定全軍覆滅。
宣州外圍的戰已打快三天了，毛文龍近五千人被圍。
陸小江徹底給氣傻了，居然有這樣的渾蛋，眼看著自己國家的軍隊送死。
“老子要剝這鳥人的皮。”
黃宗羲的心學功底果然深厚，勸道：“陸公息怒，唯今之計隻有控製登萊軍，立馬發兵救東江軍，否則毛帥危矣。”
“沒錯。”陸小江平聽完，馬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