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笑笑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有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沒有,就證明有隱情。你們想,如果魏忠賢可以輕易要一個公主兒子的命,又能輕易要了一個省級官員的命,你這個老爹隻是平常讀書人,如果我是他,想要取這樣一個小人物的命易如反掌,何必大費周章押來北京,在當地就可以解決了。
孫河打了一顫,道:“也是,好險啊。那又是為什麼?”
天啟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人做事都要有動機,位置越高的人,動機越是謹慎。我爸就常說,如果一個高級經理要炒中層幹部,隻會說辦錯的事,從不提這個人。老板一再追究,發現所有的錯誤同時指向一人,這個人不走才怪。”
陸小江吐了吐舌頭道:“看來勾心鬥角的招術,未來與古代都一樣。”
天啟手一攤,道:“本來就是大同小異,時代會變,人性內在的東西卻不會變。我爸說過,做生意賺錢,就是賺別人的心理,看準了絕對不會虧本。”
陸小江歎道:“看來你爸有錢是絕對有道理的。不過,這樣過日子,累不累啊?”天啟笑笑不語,他明白陸小江與孫河永遠無法理解,這種淩駕於別人心智的遊戲,是所有掌權者最為癡迷的喜好。
天啟沉凝片刻,一字一句道:“因此,需要一個理由。”他雙目如炬,直視陸小江,道:“以我對錦衣衛的了解,這是這個帝國最為龐大的特殊軍團,就算真有人來劫囚車,以你的情報來源,你認為錦衣衛對付不了嗎?”
陸小江一拍腦袋,似乎明白過來,道:“江老頭早上才說,錦衣衛往關外隻調了163人。那在京畿南北鎮撫司應該還有4730多人。怪了,他又說協助錦衣衛是有舊例,還他媽要我定。”
天啟笑笑道:“這就對了,他本提醒過你。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一個要退休的人,說話當然要點到為止。”
陸小江罵道:“老滑頭。”
天啟道:“這個人掌管六扇門幾十年,絕對不簡單。”說完之後,雙目微閉,幽幽道:“我通過王體乾下旨,阻止登州府兼並六扇門鹽場,肯定瞞不過老魏,他們也許有所猜測。但六扇門門律極嚴,保秘工作做得很好,三十年來一如既往,魏忠賢一時半會,不可能清楚知道這個組織的情況。”
陸小江突地恍悟,道:“看來,魏忠賢想摸六扇門的底。”
天啟雙目猛地張開,轉念間又搖了搖頭,道:“他想摸底是一回事,知道又是另一回事。我繞過他找王體乾,一來,是因為皇帝下旨必須要太監下傳;二來,也是想欲擒故縱,讓他有所耳聞,思想上有所警惕,誰都知道他和王體乾是把兄弟,不可能不互通。他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皇帝故意瞞他,證明事關重大,他必定顧忌,不敢貿然出手,隻能暗地裏悄悄把事情查個明明白白,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時間做事。”
這就是天啟原本的計劃,讓魏忠賢隱隱有覺,聞風似雨,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花時間去研究往秘,他便可以利用這段空隙,讓陸小江的六扇門找到所有兄弟,之後回去。魏忠賢就算知道這個秘密,三個月後也要自刎,曆史上也不會留有痕跡。
計劃中有一點不同,就是讓魏忠賢隱隱有覺,而不是全盤知道,他去調查六扇門是需要時間的,天啟最需的是時間,所以並未授意六扇門向外透露這個組織的存在。
但西門無量與江老頭居然認識,證明兩個獨立機構還是有往來的,隻是不知到了怎樣一個層度?重要的是田爾耕此舉,細想下來,就是要探六扇門的底,為什麼目標這樣明確?證明他們已經知道一些東西。怎麼會這麼快?天啟心中把所有人的行為全部做了一個推演,有一個問題便躍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