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府血案(1 / 2)

民國年間,江南白鷺城,雪剛融化,天氣尚有點寒意,街道上叫賣的,拉車的聲音,不絕於耳。行人在街道中穿梭。

“號外號外,琢玉聖手沈老板,家宅被一夜血洗,小少爺下落不明,慘案元凶逃逸。” 一報童賣力地吆喝著今日頭條新聞。話音剛落,整個消息似是從人群中炸裂開來。

街道上不斷開始有人向報童彙集。“給我一張,我要一張。”一雙雙手都各自拿著紙鈔向報童交換報紙,拿到報紙後又有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拿著報紙議論。

“是真的嗎?我怎麼覺得像假的。”

“報紙上白紙黑字不明寫著嗎,這還有假。”

“究竟是誰這麼狠啊?”

“是啊,這小少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話說沈老板這麼和善的人怎會與人結下梁子?”

“如今這世道,還管你是不是好人,名聲家業稍大點就會被兵痞山匪給盯上。”

“可不是,宅子還那麼偏遠。”

“誒,前些日子沈府中不是擺滿月酒嗎?聽說有頭有臉的老板都去捧場了。”

“對,我也聽說了。沈老板義兄弟戴天澤也去了。”

“也不知道這件事戴老板知道後是什麼反應。”

正打算繼續議論下去,這時一隊車馬急匆匆的駛來,人群匆匆避讓,為車馬讓出了一條道路。最前的馬車內坐著一婦人,此婦人沈氏,名君悅。是沈老板沈耀華的義妹,戴天澤的夫人。

打扮幹淨利落,頭上的珠釵,衣著,素雅端莊不失貴氣,唯獨一朵白色的小花簪在頭上倒顯眼的很。臉上稍有倦色,伴有些許複雜的表情。似憂慮,似悲傷。但她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懷中抱著的嬰兒,嬰兒看似還很小,剛滿月的樣子,被棉布段子包裹著。馬車顛顛簸簸倒是沒能吵醒熟睡的小家夥。這時,坐沈君悅旁邊的一三四歲模樣的孩子開口了,這便是她的孩子沐寒。

“娘,我們這是去哪裏啊?我們為什麼搬家?”沐寒用小手扯了扯沈君悅的衣襟不解的問。

“哦,寒兒,我們要去蘇州,那裏很漂亮,是娘和爹過去住的地方。”沈君悅回過神,伸手摸了摸沐寒的額頭和藹的答道。

“那我們為什麼要帶著弟弟,沈伯伯和沈伯母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沐寒似乎還有疑問。沐寒的這一問戳得沈君悅的心隱隱作痛。

“。。。。因為沈伯伯和沈伯母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弟弟沒人照顧。”沈君悅遲疑了一會,緩過神又答道。

“那爹爹沒跟我們一起是送沈伯伯他們了嗎?”沐寒再次問道。

“嗯。。。嗯,是的,送他們去了。”沈君悅努力擠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此時,也許沐寒不會注意到沈君悅的眼眶裏已是滿眶的淚水,隻是強忍著不讓淚水決堤而下。

回想起來,已是兩天前的事了,那日刺骨的冷,天下著大雪。正好是義兄沈耀華的孩子雪陽的滿月宴。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戴天澤也去了。去了差不多天已經黑了,還不見回來,雖說,在義兄家喝酒嘮家常遲回也是有的。但這次沈君悅心中卻總是七上八下的,不料出了大事。

午夜,戴天澤全身是血的抱著義兄的孩子回來了,好在隻是皮外傷。進了院子,孩子卻突然哭了起來,戴天澤心急,將院子裏老媽子喚醒,老媽子睡眼惺忪,見戴天澤這陣仗嚇得不輕,也不敢多問,隻是接過孩子,將孩子帶進屋去好生安撫,又將碳火添了添。屋子裏暖和些了,孩子哭聲這才漸漸停歇下來。戴天澤見雪陽不再哭鬧,終於鬆了口氣。繼而又喚來管家,叫其集齊所有人,收拾東西。所有事情吩咐妥當適才換了身上的血衣。又進了裏屋,見夫人沈君悅在屋裏焦急的等著,戴天澤將沈府賓客散場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沈君悅。

說是天色漸暗後,賓客散去,沈府的大門也已關上,戴天澤正和沈耀華在裏屋喝著茶嘮著些家常,沈耀華將不久前打造好的一半壁環玉交給戴天澤說是給沐寒的生日禮物。就在戴天澤接過禮物時,屋子外麵突然鬧騰起來,沈府的管家此時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說是府裏遭了山匪。

沈耀華此刻想到夫人和孩子,三人便一路小跑來到了沈夫人住的梅香院,正準備出院子,山匪也已來到院中,沈耀華為了保全妻兒,同管家一起與山匪打了起來,將妻兒交托給戴天澤,無奈之下戴天澤帶著沈夫人和雪陽衝了出去,戴天澤也受了刀傷。

山匪窮追不舍,兩人甩開山匪躲進了酒窖裏,沈夫人擔心沈耀華將孩子交給戴天澤,自己則跑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酒窖外吵鬧的聲音漸漸平息,戴天澤凍得瑟瑟發抖,卻將馬褂扣子解開將雪陽包裹進懷中,起身從酒窖爬了出去。

此時的沈府一片狼藉,屋子也在燒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戴天澤腳步沉重的在院子裏找沈耀華夫婦的蹤影,終於在院子裏找到了兩人,兩人手緊緊握在了一起躺在雪地裏,身旁積雪已被鮮血浸染。戴天澤來不及多想,房屋的火勢正在蔓延,房梁正在倒塌,隻能紅著眼睛快速的往屋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