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這個人叫朱三,大家也都這麼叫他。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他的名字,就和碌碌無為的小人物一樣,擠地鐵的時候安檢員都不會多看他一眼的人。
一個小時前,他還在喜馬拉雅山以南,辦著一些不被政府承認的事情。隨後一枚傑達姆精確製導飛彈呼嘯來襲,而朱三直接被撕成了沫沫。一切來的太快了,連痛楚都還沒來得及感受到。
1644年,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七日。
北京城烏雲密布。城內已經隱約可以聽到李自成軍隊的炮聲。
李自成遙遙看著他魂牽夢繞的紫禁城,那兒的上空烏雲如墨,電閃雷鳴。再配合上周圍順軍的呐喊和衝鋒,他得意地敲了敲手中的馬鞭。
“陛下您看。”一名親隨手指天空大聲說道。
李自成轉目望去。
此刻天空中的原本漆黑如墨的烏雲,轉瞬間變的如同沸騰的岩漿,緊接著就如同傾倒一般,一股磅礴的紅色閃電衝出雲層,如狂蟒般狠狠地向下砸落。緊隨閃電之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巨響如深淵的惡魔發出的嘶嚎。讓整個北京城都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承恩拚命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剛才那一道閃電幾乎讓他的眼睛瞎了。他驚恐的看向自己的前方,眼前一尊焦黑的持劍雕像,如同冷卻後的熔岩一般。那原本是崇禎皇帝。雕像四周跪著周皇後抱著公主,皇子,身子在瑟瑟抖動。
崇禎皇帝剛欲斬了自己的皇後和公主,王承恩拚命阻攔。可就在剛才那一道如蟒般的血紅閃電衝天而降,擊穿了大殿,直直地劈在崇禎皇帝身上,那一刻王承恩的眼中,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
王承恩顫巍巍的爬起來,敬畏地仰頭看了一眼那被閃電洞穿的大殿頂層,透過那直徑超過數丈的孔洞,可以看見天空還在翻滾的紅雲。孔洞邊緣齊整渾圓,周圍的磚石如同蠟般融化,不時還有殘物滴落。
起身的王承恩恭敬地朝黑色雕像拜了一拜,急忙來到周皇後身旁攙扶起已經抖若篩糠的皇後和公主皇子,這些位都已經麵色慘白,嘴唇哆嗦著。
周皇後哆嗦著勉強張嘴道:“大伴,看...看看陛下如何了。”
王承恩勉強上前,輕觸黑色雕像,輕呼道:“陛...陛下!”
在他手指輕觸到雕像的那一刻。
“哢嚓嚓。”雕像手中的劍瞬間斷裂跌落,接著一陣更加細密紛雜的碎裂聲響起。那雕像周身立刻密布裂痕,碎屑飛濺,那些焦黑的物質開始紛紛散落。人形慢慢地出現在王承恩的麵前,這可嚇壞了大太監,他猛地跪下連連叩頭“陛下,陛下,老奴萬死!”
朱三睜開眼,他看著跪在地上向自己連連磕頭,口呼陛下的人,又看了看周圍跪著的婦孺。他抬頭看向穹頂,看向那翻滾的紅雲。那枚傑達姆的呼嘯聲還在耳邊縈繞。聽聲音是加裝了火箭助推的改裝型。
大殿裏靜的可怕,沒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朱三。
朱三邁步掙脫了雕像的束縛,走向麵前的一把大椅。王承恩想起身攙扶,但在朱三的眼神下,他立刻又跪了下去,把頭深深的埋在地上的瓦礫中。
隨著朱三他每邁出一步,身上的黑色物質都在碎裂散落。當他坐上大椅後已經恢複了一個赤條條的人。隻是身上布滿了如高溫利器切割後的猙獰傷口。他試著 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劇痛立刻傳來,透過那些黑色的猙獰傷口可以看到裏麵慘白的肌肉組織掙紮如線蟲般蠕動。它們正在拚命地修補那些黑色傷痕。
朱三抬手檢視著,那些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雖然留下了一些猙獰的疤痕。
深吸一口氣的朱三緩緩開口道:“水”!那聲音沙啞的如同九幽地獄中傳來的一般。
跪在地上的皇子們和王承恩都是一個激靈,一動不敢動。隻有周皇後勉強的站了起來,蹣跚地拿過一壺茶水,看了看又換了一個大桶,滿滿一大桶水。這女人吃力地雙手提著桶走到朱三身邊,試探的說道:“陛下”。
朱三接過水桶,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的大腦正在處理一大堆紊亂的數據。如同正在拷貝資料的硬盤一般。此刻的狀態他自己無法解釋,也無法理解,大抵就是穿越後遺症。很快朱三的眼神不再混沌。猶如拷貝完成的硬盤燈一樣閃爍著光。
周皇後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眉宇間依稀可以分辨出這位就是自己的枕邊人,大明的皇帝陛下崇禎,但,又不像。因為這位就這麼赤裸著身體,大喇喇的坐在那兒。還有那一身虯結的肌肉,和那攝人心魄的眼神。再有單手那舉起水桶直接豪飲的姿態,那麼粗鄙,那麼強壯,那麼...一切都顯的那麼不真實,這讓周皇宮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喉頭。...熱!
王承恩懂事地跪爬出去,很快不知從哪兒尋來一套錦衣衛的黑袍,跪爬近前,雙手高高舉過頭頂道:“陛下萬福庇佑,請陛下更衣!”
周皇後顫巍巍地接過黑袍,輕柔地為朱三穿戴。因為離的近她看到朱三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痕正在高速愈合,這讓她的手不由地顫抖加劇。古人信神鬼,這讓周皇後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想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