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小村莊(1 / 2)

我出生在中國的一個小村莊,那裏很美。

它雖然沒有大城市的熱鬧,但它的寧靜讓人向往,它雖然沒有大城市的繁華,但它的樸實讓它美好。

春天我去院裏裏捉蝴蝶,在花叢中串來串去,和著一幫男孩在一起瘋,夏天,我去田裏抓青蛙,我又拿青蛙們去水溝裏釣龍蝦;挽起了褲腳,站進水塘裏,我又忙著和大夥撈魚,在秋天我又爬上了桑樹,摘那美味的桑果吃,又跑去院裏拿著長長的竹竿,把棗樹上紅彤彤的大棗一個個竿下來,一邊竿,還要一邊擔心,怕隔壁的大胖來搶;在冬天,下雪了,忙著堆雪人,忙著做雪陷阱,騙著隔壁的大胖來,看他被我的陷阱弄的一副狼狽相,然後遭受他的雪仗攻擊....

在村莊的一年四季,我都是快樂的,忙碌的,其實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了那種快樂叫自由。近乎瘋狂的自由,在那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甚至忘了我是一個女孩,忘了母親對我說的女孩要乖。

什麼叫乖呢?就是在大胖來搶我的大棗時,不拿竹竿趕他,還分一半剛剛辛苦得來的果實,就是在他揪我小辮子的時候不去咬他,就是在他把我釣龍蝦的青蛙放走後不搶他所釣的龍蝦,我的理解是那不叫乖,那叫欺負,我不要受欺負。

父親說母親是一個溫婉的江南女子,我卻是北方豪放的女孩,怎麼看都不想母女,我對此為之不屑一顧,我常常說,那是因為我把本該是母親的開放也給搶奪過來了,於是,母親更加溫婉,我則在開朗的情況下更加開放,我的強詞奪理常常讓父親無話可說,他總是拿他那雙粗糙的,並不溫柔的大手撫摸我的頭,然後蹲下來,捏捏我的鼻子,笑著說聲,你呀...我則會乘機抱住父親,然後用哭泣般的語氣說著我走不動了,爸爸你抱我,父親總是一把把我抓起,輕輕的把我抱在懷中,然後用他的大手狠拍下我的屁股,朗聲大笑了起來,然後用很快的速度奔回家。就這樣,父親抱著我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就這樣,我不知道我究竟在父親的懷裏睡著了多少回,就這樣...就這樣.....父親的衣襟不知道被我的口水浸濕了對少次....就這樣,我不曉得逃掉多少次在燈下練字的時間...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著,我常常重複著年前的軌跡,我就這麼生無憂無慮的生活,玩樂,上學...

我也就習慣著走進院裏會有突然跳出的大胖嚇我,習慣著大胖家門口的大黃狗,習慣著從花叢中一閃而過的蛇,習慣著著村莊的一草一木..,也喜歡著這裏的一草一木。

村莊的學堂是我最不喜歡的地方,我常常在這裏被加減乘除搞的想打人,我常常在這裏被老師點名站起來朗誦課文,我常常在這裏被老師留下來接受思想教育,我則要用帶著哭泣的語氣央求著老師不要告述父母,然後用很誠信的態度像老師認錯,至於那是什麼錯,我就不清楚了。

母親的身體很不好,瘦瘦弱弱的,我總感覺母親很不安全,我總感覺母親風一吹就會隨風而逝,為此,我常常喜歡關上家裏的窗戶,父親有時候剛打開窗戶,我就會立馬跳起來關上,父親總會不解的看向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在想回答的語句,但當我終於能很好的向父親講明白時,母親卻離開我了。

當時父親把母親送到大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不行了,我記得當時母親的臉像我用的紙張一樣的花白,我記得當時父親蒼老的表情,我記得當時母親嘴角恬靜的微笑,我記得母親死前對我說的那句話,蟹蟹,別再調皮了,以後乖一點,要聽爸爸的話。當時母親用她一貫柔和的眼神看向我,我感覺我在受壓迫,我當時眼淚狂流,我當時拔腿就往病房跑,我知道媽媽要離開我了,就像我當初養的小白兔大白一樣,我以後不會有可口的早飯可以吃了,我的辮子也沒有人會幫我梳了,我以後沒有理由關家裏的窗戶了,我以後,我以後要沒有媽媽了...哭泣,我一直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