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行動方向,接下來的目標就很明確了——飛羨魚帶著這幾個縣裏的不良人去找那個認出死者身份的旅商,而我帶人去找死者的雇主家,爭取一把,不行就讓臨縣的府衙幫忙調查一下死者的資料。
不過想想,那位主人家好像真的有可能是因為想認又不敢認。
為什麼呢?他在顧慮些什麼呢?怕別人、怕鄰居對自己家說三道四?所以就不敢承認有這回事了?
那這對主仆之間到底是啥關係?怕自己名聲不保,所以連這哥們兒的“命”都不要了?
總感覺哪裏不對——他是“想認”嗎?他是“不敢認”嗎?還是說……他這是不打算認嗎?
換句話說,從這位宋員外郎自始至終的態度來看,他似乎是並不打算承認,不打算承認死者和他有關,不打算承認死者是出自自己家的。甚至巴不得人家死了才好——他好像是在推卸責任,擺脫死者給他帶來的影響。
不然怎麼解釋宋員外對這次的人命案的置若罔聞。
不過再想想也對,人家隻是員外郎,並不是朝廷職官,並沒有義務和職責去關心你死者到底是誰,也沒有義務去關心案件的進展和幫助斷案。
光靠猜想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明白的,必須經過實際行動的調查和了解才行。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態度曖昧,似乎紛紛避之不及,可我不行,十多天了上位縣尊已經很不滿意了,我不能再沒有任何表示,必須拿出我的硬氣來,就算裝也得拿出我的態度,時間不等人,我也不敢再等下去了,主要是案情不能拖下去,這個關節上誰都等不起,縣裏的縣令,上麵的使君,各路人馬都盯著我們呢!看來這一趟非走不可了。
我們霽縣和臨近的窟縣地界相接,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讓把布告發出去,第一個布告去到的外縣就是窟縣。
先去了一趟窟縣縣衙,找到了人家的縣令,拿著我們霽縣縣尊的行文和親筆信,求人家幫忙協助調查案情。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強龍壓不得人家家門口的地頭蛇。
很快就找到了疑似死者的身份資料。
據說這位疑似死者的被害人名字叫井聲,確實是他們縣裏一位傷退老兵家的管家。
姓井,看來應該是外地來人。
因為是本縣縣尉,工作內容涉及本縣的所有戶籍收錄,我記得住本地最常見的幾個大姓,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姓井的。
說實話,要不是資料上顯示這位“疑似被害人”是姓井沒錯,我之前都從來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姓井的。
我現在要去見見那位宋員外郎,我要去確認一下,把那兩個“疑似”的字變成肯定,或者把那兩個字擦除。
磨嘰了這麼久,終於要去見一見和被害人有直接關係的證人了,我倒有點緊張起來了。
在窟縣縣尉的幫助和帶路引導下,我們七拐八拐的很快便來到了這位宋員外郎家所在的村子。來到了他家大院門口外麵。
帝王所居為殿,後妃所居為宮,平民所居為家或屋子,公主貴族所居為宅或府,臨時居住為寓,簡陋之所為廬……可是這裏……這個建築規模已經可以稱之為府了吧……
似乎是察覺到我那略帶懷疑的、試圖探究的眼神,窟縣縣尉略顯尷尬的嘿嘿一笑。
看他的樣子這位員外郎在縣裏應該也是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