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安笑了起來,他經常這樣笑,大多時候都是為了應付那些說是來看看他,其實根本和他不熟,隻是來蹭飯的親戚,而此刻 他是真的被逗樂了。
“你倒是稀奇,我這兒院裏,王媽丫鬟經常來往,到隻有你怕踩著這花。”
秦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為為什麼要避開那些花,隻是下意識就躲開了。
“這花雖然掉了,卻還是好看,踩壞了,倒是糟蹋了這一地的風景不成?”
這話是他無意識間說出來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說,但好像就應該這樣說。
兩人就站在這海棠樹下聊了一會兒,聊得忘了時候。
“哎,瞧我這,現在刮風了,院裏怪涼的,要不來屋裏坐坐?我那兒有上好的茶葉。”
秦河跟著林淮安進了屋子,他沒覺得涼,甚至都沒有注意起風了,和這人聊天容易叫人入迷。
林淮安的屋子在院子深處,到了待客的座位坐下後,秦河才發現,這一處的窗前也有一株海棠。
“你似乎……很喜歡海棠?”
秦河的聲音讓在沏茶的林淮安抬起了頭,他順著秦河的眼光看去,看到了那株海棠。
“還行,這些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好像從我記事起它們就在我的記憶裏,我這兒不止這兩株,準確來說,我這院裏,除了院牆那兒有兩棵樟樹,其他的有顏色的,也是都是海棠。”
秦河不禁想到到了海棠花期,滿院海棠,那清風一吹,那些花隨風飄揚,那真是漂亮極了。
林淮安沏上茶,對著秦河道“來嚐嚐,西南那塊兒的水城春,最近的新寵。”
秦河把目光從海棠那兒收回來,坐在了茶幾前。
“我倒是對茶不是很了解,平常用啦解解渴,隻知道大口灌下去,但你似乎……”
林淮安擺擺手“我隻是稍有了解,平時無聊坐下喝喝茶也是極好的。”
秦河知道他在謙虛,卻也沒說些什麼,笑了笑就喝起了茶。
“你……不覺得我身上的藥味很難聞麼?”
林淮安打破了兩人沉默的氣氛。
秦河想了想,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沒有,其實,我母親生前也身患重病,日日與藥物相伴,所以比起厭惡,我倒是有些懷念這個味道,和我母親的很像……”
秦河說這話是看著很輕鬆。
林淮安知道自己戳中了別人的傷心事,再次沉默下來。
一盞茶過後,林淮安才開口“對不起,是我莽撞了,我不知道……”
“沒事,雖然很傷心,但這是事實對吧,總要學會分離的,總有這一天的,”秦河注意到了林淮安表現出的愧疚“我隻是,不想讓這天來得太快罷了。”
“他們經常這樣嗎?”秦河岔開了話題。
“誰?他們?也不是經常,就……每周有這麼一遭罷了,已經習慣了。”
突然岔開話題,林淮安多少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是習慣了,但誰被如此會覺得就這樣,多少都會不舒服。
秦河自然知道林淮安是在意的,不然也不會透過那小洞看著,光是這麼看著,心裏也許都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