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王兆明從東洋租界的一間房子裏走出。
相送他的是位五十多歲的短發男子,王兆明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連連請這位宋先生的好友,資助者和流亡東洋時的庇護者停步。
此人是東洋浪人的領袖頭山滿。
一生沒有出仕的他,在東洋有相當大的影響力,且對整個遠東虎視眈眈。
麵對王兆明撅起PP的卑微姿態,頭山滿和藹的道:“宋桑是個理智且客觀的人,他為遠東和平做出巨大努力,看到他在這個關鍵時刻,依舊不顧危險的奔波,我心中充滿欽佩。”
“我一定將您的評價轉告宋先生。”
王兆明就此告辭。
頭山滿收起笑容,輕蔑的道:“沒有骨氣的家夥!實在無法想象,你們這些沒真正實力的人,如何去影響那位韓桑的決定。”
“他們會不會是為了麻痹我們才這麼做的?”手下頗有頭腦的問。
頭山滿搖頭:“不,他們隻是在麻痹自己。或者說,希望用這種方式,在這場事變裏刷一刷存在感。這是宋桑慣用的手段,作為朋友,我們配合他就好了,嗬嗬嗬。”
“哈依。但歸根結底,我們還是要徹底打破那位韓桑的不敗金身才行。”
“是啊。值得高興的是,我們還保留了和他溝通的真正渠道。你通知渡邊次郎吧,哦,他現在叫王野。讓他在韓桑失敗的關鍵時刻帶些錢回來,安撫下他名義上的主人的心靈。”
“哈依。”
頭山滿接著不再說話,將目光投向外海。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遠東的天空已經微微亮起,相信過不多久,帝國的軍艦就會在朝陽的照耀下,君臨支那。
那時候韓桑的威名也將如屋脊上的積雪,在炙熱光芒照耀下消融。
他隨即就會發現,他不該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裏折騰。
。。。。。。。。。。
另一頭。
宋嘉樹抵達了羅店,但車被外圍的哥薩克卡哨攔住。
得知這個消息。
張宗倡和韓德旺以及陳之驥這三位主將都很奇怪,於是讓戴璣濤去接他。
不多久。
宋嘉樹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宋先生有事?”陳之驥說,張宗倡和韓德旺則懶得吭聲。
“列位,能不能緩一緩,再慎重一些。”宋嘉樹說,隨即問:“懷義呢?”
“你有什麼事吧。”張宗倡不耐煩了。
宋嘉樹又問:“誌清呢?”
“去喊他女婿來。”張宗倡喝令,陳之驥繼續問:“宋先生,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我得到消息,東洋人的海陸兩派聯合了,他們派遣了五艘軍艦和兩個師團支援上海。咱們打不得啊。”宋嘉樹道。
眾人一愣。
宋嘉樹繼續道:“列位,你們不僅僅是懷義的心腹,也是華夏的精銳。我當然也反對東洋人的惡行,但是如今的形勢是,東洋人要借機。。。”
哢哢哢。
軍靴聲打斷他的話頭,江誌青出現在門口。
宋嘉樹立刻道:“誌清,你來的正好。你是東洋陸軍指揮學院畢業的。你和他們說說。”他隨即將自己知道的情報重複了一遍。
江誌青麵色劇變:“東洋人派這麼多人來?”
“我的消息準確無誤。”
宋嘉樹嚴肅的道:“所以我建議,諸位姿態要做足,但不能打,懷義呢,我來和他談。然後我去找東洋人談,怎麼也要把這件事平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