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結了，大家明明一路人，你搞我我搞你，吃飽撐的。”韓開甲說完起身：“張老板，勞煩以後別再惦記我二叔，他什麼都不懂。”
“都是誤會，解開就好。”張仁奎也起身，道：“我也有個要求。”
“請說。”
“幫我收拾了李勇軍。”
韓開甲不吭聲，隻盯著張仁奎。
張仁奎直言：“我要馮敬亭的地盤，所以要斬他臂膀。”
“還在試我，你會沒人？”
“我想看看你的成色。”
“行啊。”韓開甲淡淡的道，話鋒一轉：“不過呢，人在江湖，賬要算清楚。保黃楚九我不能得利，斬李勇軍你能實際得利，那你能給我什麼呢？”
“你說。”
“幫你殺人可以，得給錢。三千現大洋，半個時辰內送到。”韓開甲獅子大開口，他確實也沒錢了。
張仁奎眼皮都在跳：“你知道三千大洋是多少嗎？”
“馮敬亭的地盤，一個碼頭就能日進鬥金，那是多少？要不是我遲早南下我直接和你要份股。”韓開甲有理有據寸步不讓。
“先給一千。”張仁奎討價還價。
韓開甲嗤之以鼻：“那就當我沒說，你我一拍兩散，反正馮敬亭死不死，並不影響我要辦的事情。而你要是壞我的事情，自然有人找你麻煩。”
“你嚇我？”張仁奎須發皆動，威風凜凜。
韓開甲一臉詫異：“張老板何出此言。誰壞反袁的事情，都會倒黴。徐寶山怎麼死的？（注1）何況你我。我要是壞了你的事，我不倒黴嗎？”
張仁奎頓時無言以對。
兩人就此結束談話，張仁奎忍著氣去拿錢。
等他隱入對麵巷子，巷子裏響起隆隆腳步聲，好像藏有人山人海。
法租界的宵禁政策對這位簡直形同虛設。
韓德旺咬牙切齒：“媽的巴子的，人多了不起啊。”
韓開甲沒吭聲，盯著對街，心想張仁奎對洪門的忌憚真假難說。
另外這種梟雄，從來心狠手辣。
何況大家已經翻臉，還出了人命。
就算我和他目的一致，他也不會留情。
對這廝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表麵敷衍我。
在合適時候，卻將消息捅給馮敬亭他們，借刀殺人。
反正隻要無憑無據，誰也不能把他這個草頭王怎樣。
我表現的越強，這廝的顧慮就越大。
他甚至可能已經在安排。
不能等他出手，我再應對，我得按著我的節奏打。
想到這裏，韓開甲立刻交代陳驍：“你務必盡快把李勇軍喊來，告訴他，我的洋人朋友有個事要麻煩他。”
“明白了。”陳驍等韓德旺下車，立刻去辦。
韓德旺等他走後，訕訕湊來和侄兒解釋：“張仁奎這廝剛剛詐我，我沒注意，話說他是怎麼發現的呢。。。”
“這不重要，叔。。。不對。”
韓開甲忽然想起他也是張牌。
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得虐，虐了才能得牌，抽獎，對後續有幫助。
韓開甲的眼神就變了。
對不起了哦，我親愛的二叔，我得給你添堵了，你老憋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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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1913年，徐寶山因支持袁世凱，被滬軍都督陳其美安排人用炸彈炸死，他的部下張仁奎從而上位。在這個過程裏，張仁奎幹掉了舊主徐寶山的弟弟徐寶珍，後來還成為通海鎮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