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人來人往,這是北城剛剛開張的一家大商城,開張的這天邀請了很多大牌明星來,還有著很多年輕人喜歡的東西,某些視頻軟件上還說整個北城的人都來這兒了。
但確實沒有誇張,畢竟這裏現在已經是人貼人的地步了。
戴著鴨舌帽的女生就這樣站在門口,望著裏麵的人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帽簷被壓的很低,紮著低馬尾,除了眼睛以外的地方被口罩遮住, 眼眸細長,露出來的皮膚很幹淨,卻顯現出病態的蒼白。
身旁的人雙眼無神,似乎旁邊的喧鬧與她無關,女生很快發現了身邊人的不對勁,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那人依舊沒有反應。
“覺夏?”
被叫做覺夏的人恍惚了一瞬,隨即像是忽然反應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眼前人看著自己似乎有些恍惚,眼裏是分辨不清的情感,懺悔,決心,還有說不清的愛意被揉碎攪在一起。
“我沒事,”沈覺夏輕輕搖頭,但顧南笙始終覺得她不對勁。
眼前的人麵容嬌豔,但臉色卻蒼白,口紅成了臉上唯一的色彩。
“走吧,這裏人太多了,你去超市嗎?”沈覺夏輕輕拽了下身邊人的衣角,動作輕柔。
顧南笙並不是很能理解,她們去超市平時頂多買些零食,更何況出租屋裏的零食足夠了,“去超市?為什麼?”
“買些東西…”
超市裏冷冷清清的,東西還算是齊全。
沈覺夏走走停停,不知不覺東西塞滿了一車又一車,顧南笙就這樣跟著。
走到廚房用具時,沈覺夏略一遲鈍,買了一把水果刀,還有一把刀麵很薄的刺身刀。
這種東西她平時並不常用,準確來講出租屋的廚房都可以說隻是個擺設了,餐具什麼的都是新的,顧南笙實在想不出買兩把刀的作用在哪裏。但既然她想買的話,隨她去好了。
這一車東西什麼都有,大米,蔬菜,冷凍肉,水果,倒是零食沒怎麼挑。
這很不常見,沈覺夏平時來超市從來隻挑零食。
“ 我最近可能要出趟國。”沈覺夏看似無意的挑起話題,手上仍然在往購物車中扔東西。
“嗯”
“門窗什麼的,要不你加固下?家裏多備些老鼠藥,殺蟲劑什麼的,我覺得應該要變天了。”
這句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像是帶有目的性的要求,但絕對不會是商量。
“我這兩天都有講座,沒什麼時間。”
顧南笙這話確實不假,她現在還是個醫學院的在讀碩士,主要研究病毒感染。
最近莫名其妙連著三個講座,小組作業也多的離譜,偏偏她的老師又讓她帶一下新人,三個講座就不得不去。
但她從小所受到的教育並不允許她直接回絕這個要求。
“那你有時間再看吧,實在不行等我回來再做。”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司機在前不發一言,很快就到了市中心。
這裏的房價都高的離譜,寸土寸金的北城江景房,僅僅是出租屋也需要2萬一個月。這是顧南笙選擇和別人合租的原因之一,二是因為一個人,更何況是獨居的單身女性實在不安全。
房子是有四個房間的,原本應該是主臥,次臥,兒童房,客房四個房間,房東考慮到合租,四個房間其實差不多大,稍加改裝足夠四個人住了。
她和沈覺夏是兩人,還有一個常年在外出差的男生,也沒見過幾次麵。另一個是小她三屆的學妹。
顧南笙12歲那年出國,她前段時間剛回來,大概11年左右,她對12歲之前的記憶都很模糊,在國外的那十多年卻格外清晰。
方覺夏朝車外的那道身影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過段時間見。”
那道身影沒有一點反應,顧南笙並不喜歡和別人說再見,畢竟有些人一分開可能再也見不到了,說了再見也沒有什麼用。
等到那身影完全消失,方覺夏強硬挺起來的背才完全垮下來,手心被指甲摳出了一道印子。
前世的經曆種種一遍遍在她腦海裏反複播放,以及那個被深藏於內心的人被一刀捅死,自己也被人陷害葬身火海。
身體上的疼痛早就消失了,可心底卻像是有一把鈍刀子,緩慢的,致命的將那個鮮活跳動的心髒一刀刀割下來。
痛。
好痛。
她那樣的人憑什麼會被埋沒?
商場的喪屍會被暫時控製住,真正的末日是在半個月後,控製住的喪屍忽然逃脫了守衛的束縛,北城這個首都徹底淪陷。
她有大把時間去國外買些國內買不到的東西,比如說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