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了處理,但莫語臉上的傷仍然有些觸目驚心,尤其她右臉和嘴角的位置已經顯出紅紫色的痕跡。

晚上,方不回將莫語留在了禦景園小區這邊。

方不回還親自給閆娟打了招呼,說是半路上碰到碰到莫語摔傷,帶她去看傷便留她在家裏住一晚。

方不回是濱城人,係裏幾乎人人知道。

晚上,方不回洗了澡,塗好護膚水剛要上床,便見莫語抱著枕頭和被子進了她的房間。

“我想跟你住一晚上。”

此時的莫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兩人間好像一下子少了隔閡。

方不回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一旁的位置。

她喜歡睡大床,當初租這個房子時,她特意把床換成了一米八寬的雙人床。

蕭倪有一點時間還特愛留宿她這邊。

兩人躺下,關掉大燈,隻留下床頭一盞淡黃色的台燈。

“我夜裏失眠,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方不回將雙手枕在頭下,輕聲說道。

脖子裏木牌有淡淡的香味傳到她的 鼻子裏,也隻是稍稍能改善一點她的失眠。

莫語躺在柔軟的枕頭上,被褥散發著好聞的氣息,她貪戀地聞了聞。

“我來這邊上學前,在家裏也經常失眠。每到晚上我總要等到家裏人都睡了才敢睡覺,而且睡覺之前,我會把門上的鎖全用上,窗戶關的死死的,尤其到了夏天,我還要拿桌子把門擋上!房間裏煩悶到窒息我都不敢將門開一道縫。”

莫語這話說的似乎輕描淡寫,甚至於語調上帶著笑,但聽在方不回耳中卻是大大的震撼。

她得多麼的沒有安全感才會這樣做呢。

“那個叫鄭武的男人他是我繼父,我爸爸在我十歲那年出車禍去世,我爺爺奶奶一家子因為我是女孩把我和我媽媽趕出了出去。

我媽媽是孤兒,本來也沒有娘家人,我們走投無路時,那個叫鄭武的男人看上了我媽,他當時也是剛死了老婆。

我上高中之前,我繼父對我挺好,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我不叫他爸爸,為這事我媽沒少念叨我,可是他卻毫不在意。”

方不回將臉側到裏側,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向莫語。

也許是回憶那段美好的日子,她眉眼帶著溫和。

停了片刻,她眉眼間的溫柔便被冷漠代替。

“高一那年,我叔叔說要給我攢大學的學費,便跟著同村的人外出打工。

我學習很好,在我們村是公認的,鎮上的高中也很重視我,能幫助我的都幫我。

後來就變了!

我高一下半學期,外出打工將近一年的叔叔回來了,沒有想象中的衣錦還鄉,隻有邋裏邋遢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從那以後他便整天在家喝酒打牌,也不出去掙錢,有時心情不好了還會拿我媽媽出氣!

家裏攢的那點錢很快便被她揮霍完了。

那年我高二下班學期,家裏來了幾個流裏流氣的人,身上滿是紋身,還有一個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總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那天我正好星期天休假。

長到這麼大,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我抱著媽媽連頭都不敢抬。

那些人是我叔叔的債主,還是高利貸債主,我叔叔打工那年不但沒有賺到錢還欠了兩萬的外債,這些債務利滾利,到了這時候已經滾到了六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