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黃素女夢幻逢故君 癡情男現世述因果(1 / 2)

列位看官,你道此書從何說起,說來根由雖近荒唐,細說頗有趣味。有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創世元靈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宇宙誕生之初,有一元靈,靈竅初開,漸具神智。這元靈無意中得此神器,經過數世修行,元靈功德圓滿,道法得成。這便是萬物始祖,稱“創始元靈”。此時,它將這造化神器的無上靈力,分別賜予另外四個形象各異、靈竅初開的生靈,使之各修一門。大徒弟鴻鈞老祖,修“玄清氣”,二徒弟混鯤祖師,修“玄靈氣”,三徒弟女媧娘娘,修“玄空氣”,四徒弟陸壓道君,修“玄明氣”,合之則為“清靈空明”。四位始祖從那些無數生靈中挑選具慧根者,各收於門下,並開宗立派。隻說女媧娘娘的門下弟子列有五方神女,東方曰青腰玉女,稱為花神;西方曰白素玉女,稱為月神;南方曰赤圭玉女,稱為日神;北方曰玄光玉女,稱為絲神。中央曰黃素玉女,稱為配偶神。偏這配偶神整日幫凡人配偶,久而久之,甚是厭煩。平常隻聽女媧教導神仙不得動凡心,暗私結偶,有違天條。自是好奇心作怪,配偶神便私下凡間與凡人私交,生有一女。後被女媧娘娘知曉,含淚將配偶神處死,其女需轉世投胎,曆經浩劫,修成正果,替她母親掌管配偶神之職,按下不表。

且說那冀州涿郡一戶尋常百姓家,出了一位奇剛女子,姓姚名娗,娗自幼好遊山玩水,招貓逗狗,爭強好勝,結交不少狐朋狗友,愈加無心上學,稍大一些,不日便逃走私塾。一日,娗與往常一般,塾中上課,忽覺前方隱約可見一男子,隻聽得那男子道:“娗兒,你可識得我否?三世輪回期限已滿,我日夜思念你。”娗問道:“你是何人,怎會識得我,思我作甚?”那男子道:“我是你的夫君。窗外……”那男子聲愈說愈小,說罷,便消失不見。娗忙問道:“夫君?窗外?”“人呢?”“說話啊?”娗連叫幾聲,沒甚動靜,頓時火氣大了起來,便開始罵罵咧咧,突然覺得有人在拍自己肩膀,此時娗脾氣正盛,不加思索,回身反手打在那人臉上。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私塾教書者——王先生,“姚娗!混蛋!立起來!”先生罵道,娗方醒悟過,原來是場大夢,心下覺得此夢玄妙。按下不提。

娗素日裏常與私塾先生不和,這一個嫌教書育人太過循規蹈矩,陳舊迂腐,歎隻罷昏混度日,那一個恨紈絝公子愈加不拘管束,無法無天,終不能成就大器。娗見王先生叫罵自己,豈能忍得,立起來便與其爭論,兩人互不相讓,這個罵娘,那個辱祖,罵得正酣。“嗖”的一聲,隻見窗外飛來一支手絹,正中王先生胸膛,應聲倒地,血盡而亡,眾同學心中隻道:“姚娗與先生吵架拌嘴已是常事,不足為奇,姚娗仗著其父在朝為官,身居高位,姚娗在冀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官府那裏姓公,早就歸姓姚了。前個姓孫的私塾先生,剛來不足三月,便被發配瓊州支教,這王先生也如此般罷了。”可曾料想,今竟出了人命。哪個不慌,哪個不忙,一溜煙地全嚇走了。邊跑邊喊:“了不得了,出人命啦!”登時,塾中隻剩下姚娗與她交往甚密的幾人,不過皆係世襲公子,人人家道豐富,且都在少年,正是鬥雞走狗,問柳評花的一幹遊蕩紈絝之徒。娗雖說自幼不學無術,整蠱玩弄他人取樂,可終究沒有殺過人,瞬間心中沒了主意。那幾位公子道:“姚哥兒,不用害怕,冀州城都是你姚家的,殺人也無甚大事,讓令尊出手就好。”說罷,也忙灰溜溜地告辭娗,出私塾而去。娗聞言反思道:“即是如此,我還怕甚。”便把手絹從胸中拔出,暗自思索:“一個手絹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道?竟能從窗外飛來殺人?”反複思索,不解其惑。見塾中人皆驚散,自己無趣,便收拾收拾,獨自回家去了。那同娗上私塾的人,心中害怕擔了關係,早早得報給姚府門仆,門仆又報給管家,管家又一層一層的上報。姚父在大堂中正與眾門客談論家國天下,管家悄悄地走上來,在姚父耳邊嘀咕了幾句,姚父得知,強壓心中怒火,道:“各位賓客,實在抱歉,小府中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咱們改日再聚。”眾門客起身告辭,姚父趕緊吩咐管家道:“告知各處,快將小姐找回,若找回,讓她速來見我。”管家遵命下堂去了,姚父在堂中來回踱步,心中甚急。

再說娗拿著手絹回到府上,剛一進府,就有仆人跑上前來,忙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讓我們好找,老爺有命,讓你趕快去找他。”娗心想一定是殺人的事被父親知道了,忙整好衣衫,快步走到大堂,一進大堂見父親正背著手,仰頭瞧著大堂中四個字:天道酬勤。娗道:“父親,女兒來了,找我做甚麼。”姚父轉身,怒道:“你也忒大膽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還是私塾先生。”娗道:“不是我殺的,我隻不過跟先生吵了幾句嘴,是這個手絹殺的。”姚父道:“你當我是糊塗蛋嗎?一個手絹怎能殺人。前一個私塾孫先生被你捉弄,我給發配到瓊州去了,已是於心不忍。如今你還當眾殺人,我可不管你了。枉我考取功名,一心為國。僅有你這一個女兒,疏於對你管教,寵釁溺愛,致使胡作非為,如今卻又濫殺無辜了。”娗湊到父親身旁,抱住姚父,撒驕道:“爹,真不是我,你再幫我這一次嘛,把這事壓下去,好不好。”姚父看著自己如花似玉,年僅十八,僅唯一的女兒,哪裏忍心,送她到官府,無奈道:“罷了罷了,誰教我無能,就生了你這一個女兒呢,但這是最後一次幫你,日後你必須好好讀書。”娗大喜,笑道:“知道了爹,爹爹真好啦,那我回房了。”姚父歎氣道:“回去罷,這幾天你別出門了,等著料理完了,你再出門。”娗早遛出去了,高聲道:“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