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二點,醫院重症監護病房內,正躺著一位年輕的患者。
隻見那年輕人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多半是發生了嚴重車禍。
“砰!”這是時淵失去意識前聽到的那聲巨響。在他看清眼前疾馳而來的耀眼車燈時,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便被撞到空中。
醒來時,發現自己打著點滴,帶著呼吸機,周身被繃帶纏繞,隱約透出斑駁的血色。床邊的心跳監護器閃著微光,一刻不停地記錄著時淵的心跳。
“…嘶…我還活著嗎?”
時淵環顧四周。
“等等!這什麼情況…?”
不對勁,這種詭異的視覺,也太奇怪了!
當意識到自己是飄在天花板下注視著下方的病床時,時淵差點驚訝得叫出聲來。
他試著控製自己,然後身體就輕飄飄地落了地,此刻他正站在自己的病床邊。
一頭霧水,這怎麼可能呢。
伸出手來,想要摸摸這個病床上的自己,手就像空氣般從身體穿透進去。很明顯,此刻的時淵根本不是一個實體,以他淺薄的知識水平,隻能想到一個詞來形容:靈魂。
“開玩笑吧?可是心跳還在啊?!”邊上的心跳監護器尚且不是一條直線,隻是越看越顯得不穩和微弱。很明顯傷勢極重,隨時可能死亡,時淵頓覺心驚肉跳。
這種時候隻能自救了,時淵心想:不行,我才25歲,年紀輕輕不能就這麼草率地死了!
隻見他一個健步如飛就衝到病房外,大喊著:“護士!護士!有人在嗎!救命啊!這邊有人快不行了!…”走廊的燈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隨即亮起一盞來,在寂靜的夜晚散發著詭異的光。
徒勞得叫了幾聲,無人應答。
時淵急忙又衝回病房內,試圖按下床頭的緊急呼叫按鈕。以他現在一團空氣的形態,自然是按了個寂寞。
病房裏隻有他一個患者。走廊裏也沒人經過,大家都睡了。去護士站,多半也沒人能看到他的靈魂。
時淵呆愣在原地,腦海裏突然像放幻燈片似的閃過一些人和事。
“怎麼辦?還沒跟父母告別呢,甚至連戀愛都沒談過…慕玄…唉…我會不會太慘了…”
他泄了氣似的,一屁股就癱坐在地上。
看著病床上虛弱的自己,冷靜下來一思考,應該是昏迷狀態下靈魂出竅了。村裏的老年人說的竟然是真的。
這要是擱以前,有人跟他說靈魂出竅,他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無神論青年,是斷不會相信的,全當是笑話。然而當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也隻有傻眼的份了。
迷迷糊糊地在病房裏待了大約幾個小時,時淵感覺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再次睜開眼睛時,一名護士正在病床邊檢查著自己的身體。明顯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護士,護士…看得到我嗎?能不能看到我!!!”時淵在那護士邊張牙舞爪,大呼小叫。直到那護士離開病房,也沒給他一點回應。
“啊啊啊啊,我真的艸了!”
他崩潰地雙手撓頭,依舊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沒人能看到他,也沒人聽到他的聲音。
……
就在時淵抓狂不已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
“別徒勞了,沒用的。”
誰?!
時淵連忙轉過身去,隻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那人高挺的身材,通體黑色的裝扮,整張臉被一塊精致麵具所覆蓋,隻有嘴巴和下頜角露出來。周身籠罩在一團黑氣中。
直覺告訴時淵,這絕非一個正常的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
因為他沒有影子!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看不到那黑衣人的表情。
時淵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他什麼來頭,繼續追問。
“你是鬼差?”
那人沉默不語。半晌,慢悠悠的答:
“你也可以這麼想,總之我是過來帶你走的。”
“帶我走?可…可是…我…我還沒見到家裏人,能不能再多給我點時間?跟他們道個別…?”時淵內心升起一陣緊迫感和恐懼,說話時手都在顫抖。
“放心,你的家人馬上就到,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