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還想說什麼,一聲巨響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蕭允先反應過來,率先往樓下跑,厲言周也緊隨其後。
蕭允拉開厲言周公寓的門衝進去,腿磕了一下門框也沒能阻攔他的腳步,一個箭步衝向臥室。
臥室的窗戶開著,床上的人不見了蹤影。
蕭允幾步湊到窗戶前,剛探出頭,扒著窗台的手就耷拉了下來。
厲言周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大床,不用過去他也能想到發生了什麼。
他倚著牆,緊握的手滲出幾絲血痕。
秦宇宸叫了救護車把蔣麥送去搶救,他自己也跟著一起,局促不安地坐在旁邊,緊緊盯著蔣麥的心跳。
蕭允和厲言周在公寓裏等消息,盡管他們已經清楚沒什麼希望了。
可是消息真的來了那一刻,兩人又是許久的沉默。
秦宇宸在臨時病房裏,蔣麥的臉毫無血色,臉頰旁還帶著血跡,就那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
秦宇宸看了她一會兒,眼眶竟有些紅。
他想起自己母親當年離世時,他也是這樣送她走。
比起孩童時期的悲痛、無助,此刻的他卻十分冷靜。
也許是因為他現在知道了人死不能複生。
秦宇宸沒想到自己二十幾歲的年紀竟能經曆兩次這樣的事。
看著蔣麥垂著的手,秦宇宸抬手,用白布蓋上了她的臉。
他仰著頭,收束著眼眶裏的濕潤,一隻手緊緊捏著手機。
他答應了沁沁要保護好小麥,卻沒有做到,沁沁該多難受啊?
——
公寓。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查到十八年前秦鎮遠從一家私立福利院收養蔣麥的證明。當時她不叫蔣麥,她甚至沒有名字,院長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小美。小美剛到福利院第三天就被秦鎮遠收養了,這裏麵太巧了,我就查了一下把小美送到福利院的那個人,發現他是秦鎮遠的某個下屬,然後順藤摸瓜,發現其實這個小美根本沒在福利院現過身,從都到尾都是走了個手續,唯一存在的痕跡就是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小美是從偏遠地方來,家裏遭了火災,這是資料上寫的,但我去她家鄉的信息簿查,發現當時的火災隻燒了她家的房子,可火勢卻相當大,所以我認為這可能是人為縱火。另外,小美在那麼偏遠甚至可以說沒什麼人的地方,福利院的資料裏寫的卻是某某先生工作途徑此地見其孤苦將其帶回,怎麼看都很可疑…對了,她的唯一一張照片有點糊,在電腦上看不太清,我給你印出來好分辨一點……”
厲言周睜開了眼。
他摘了手環,從櫃子裏拿了一瓶酒,去廚房拿了個杯子,倒了滿滿一杯,哐哐往嘴裏灌。
接下來是第二杯、第三杯……
沒過一會兒瓶子就見了底,他又從櫃子裏拿了一瓶酒打開,又滿上,繼續灌。
他正要開第三瓶的時候,門口傳來開門聲。
蕭允進來先是愣了一瞬,隨後搶過他的酒瓶扔進櫃子,順便給櫃子上了鎖。
“你又發什麼瘋?”
“大半夜不睡覺還喝上酒了?”
“你雖然醉不倒,但一口氣喝這麼多也會傷胃的,你不想多活幾年了?”
厲言周坐在地上,沒開燈蕭允也看不清他的臉,隻能聽到他有些低落的聲音:“蕭允,你說酒這麼苦,為什麼還有人借酒消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