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和宋鶴相中的是一款錯差的的純銀雛菊戒指,偏細,尾部用魚尾封住。

隻是付款的時候,卻剛好撞見簡陽和一位男子攜手走了進來。

簡陽顯然也看見了他們,眼神中震驚又帶著些許憤怒。

江眠蹙眉避開他的視線,往宋鶴身邊靠了靠。

宋鶴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將戒指戴在了他左手的的中指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低頭詢問:“眠眠,怎麼了?”

江眠搖了搖頭,握住對方的手,疑惑的問:“那兩個人是誰啊?你認識嗎?”

“他麼?”宋鶴看了旁邊一眼,說道,“那個土豆我不認識,站在他旁邊的白色頭發的那個是白家的現任繼承人,慣使計量,在圈子裏有不小地位。”

土豆……?

江眠沒忍住,嘴角向上翹了翹。

“你問他幹什麼?”宋鶴略帶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順帶拿卡將錢付了,“怎麼?喜歡?”

江眠衝他翻了那個白眼,往店外走去:“喜歡個頭。”

坐在車裏,江眠突發奇想,碰了碰宋鶴的手,將兩枚戒指挨在一起:“哥,你要去我工作的話是看看嗎?”

“可以啊,”對方看了他一眼,將車停下等紅綠燈,“在哪?”

江眠報了個地址,讓宋鶴帶著他駕車而去。

江眠的畫室在一個離市中心有些遠的地方,雖然交通有些不便,但環境很好,略顯老舊的居民樓裏充斥的是一股民間獨有的煙火氣。

他的畫室是在小區的最裏麵,那棟樓幾乎沒有什麼人居住,也是最偏僻的位置。

宋鶴跟著他略過比平時看起來矮很多的樓房,這裏的牆麵隻刷上了水泥,有些甚至還凹凸不平。

宋鶴把江眠的手和自己的十指相扣,看著低矮又陳舊的樓,聲音裏像是鼓著一口渾氣:“你平時經過這裏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受?”

“複雜,簡單來說就是不知道,”江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又重新移回帶著石粒感的地麵,“我當然不看他們的歲數,他們甚至比你爸年齡都大。”

江眠一直覺得這幾座樓有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裏那半個藝術家的靈魂在作祟。

每當路過這些樓房時,他都感覺有幾雙眼睛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慈祥的,欣慰的。

夾雜著光陰記錄和陳舊歲月的見證的。

一種來自於即將逝去的老者對新生的孩童的神色。

“是這嗎?”宋鶴也收回了視線,停在小區中最舊的一棟單元門口。

“嗯,”江眠朝他笑了笑,拿出鑰匙開門。

屋子中的陳設和屋外完全相反,明亮的金桔色的光透過白色的櫥窗斑駁的照在實木地板上,又折射去灰白色的石膏表麵。

雜亂的色彩斑斕,散在實木地板上,構成神秘的衝擊藝術。

無瑕的瓷磚好像與門外慈祥的老紅磚視線相撞,刹那蹦發出一件光陰的故事。

宋鶴愣了愣,在江眠身後輕輕關上門。

“衝擊力很強,對吧?”江眠笑著轉過身,衛衣的衣帶晃起又落下,少年的粉色的發絲同窗邊灰色的簾子一同被風吹起,逆著光。

“我當時租房子的時候本來是看這兒便宜,但是這裏給人的藝術感覺藝術感覺是在強勢,剛好呢賣家也想賣出去,就買下來了。”

江眠拖了把木椅子坐著,看著宋鶴緩緩敘述著自己的過去。

宋鶴動了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