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破敗的鋼廠中,一位滿身是傷痕的少年瘋狂的掙紮著身上捆綁著的麻繩。
“眠眠,別掙紮啦,你逃不掉的。
他麵前站著一位穿著休閑服的男子笑著,看起來也不過約莫二三十的模樣。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可比那個叫徐什麼的狼狽……”
“夠了簡陽!”
江眠臉急的通紅,粗喘著氣,神色中的怨恨卻不減半分,他緊咬著牙關,麵容都快到了扭曲的神色。
“你還好意思提他!你還好意思提他!”
江眠撕心裂肺的吼叫著,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男人張嘴吃掉。
“你他媽就是個牲口!你他媽就沒看到徐太太她的樣子嗎?!”
簡陽無辜的嘟了嘟嘴,笑得更放肆了,他俯下身掐住江眠的下巴,在他耳邊低語:“看到自己的學生被侵犯,不好過吧?你可不知道他那時候的慘樣,哭的多惹人憐惜呀……”
“簡陽!”
江眠嘶吼一聲,身上的麻繩掙脫不開,就想要張嘴去咬簡陽。
“你他媽還知道他是個學生啊!你他媽就不怕遭天譴嗎?!”
簡陽口中的徐嘉,是他的學生,成績名列前茅,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可是就因為簡陽的嫉妒心,徐嘉死在了一個暗黑的小巷中。
死因:強奸。
他那時剛拿到了通知書。
說著說著,江眠眼淚就掉了下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五馬分屍給活剝了。
“你他媽知道他以後能有多少成就嗎!”
少年白皙的皮膚上到處是可怖的紅痕,身上印著深深淺淺的傷疤,有舊傷,也有新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他媽……”
簡陽蹙緊眉頭,猛地往江眠嘴裏灌了一瓶東西。
“呃……”
濕汗浸濕了衣服,江眠無力的倒了下去,感受著身體中撕心裂肺的疼痛。
簡陽溫柔的笑了笑,戲弄般拍了拍江眠的臉:“我本來就是生在黑暗裏的,你在這跟我談什麼光明?”
他早就碎掉了,別人碰他會被紮出血的。
他將小瓶子丟在地上,笑著離開,留下一句:“江眠,你是真可笑。”
江眠死死的看著簡陽離開的背影,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那一刻,對方身上好像有什麼影子剝離了出去。
頭上留下了一股溫熱的液體,或許是血,但他感受不到,隻是覺得被糊住了雙眼,神色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江眠迷茫而又狼狽的躺在灰塵遍布的雜亂的工廠的地上,他撕心裂肺的哭嚎著,嗓子都喊啞了,肚子也喊得生疼。
“瘋了……全都瘋了!簡陽你他媽就是個瘋子!我他媽要弄死你……”
他放聲的哭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子突然變成了泥潭中可悲的小醜,悲催又可笑。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自己昔日學生的樣貌,那個乖巧的學生徐嘉譏諷的看著自己,苦苦的朝自己笑著:“江老師,你曉不曉得,你現在比那個畜牲還要瘋狂?”
昔日不可一世的神明,現在宛如一個瘋子。
直到臨死前,他嘴裏還不停的喃喃著:“……瘋子。”
神已經死了,剩下一個小醜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