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就不想說了，為什麼要解釋呢？這本來就是他，帶著惡劣基因的他，他第一次想要沈念之看的真正的程妄。
不堪就不堪吧，厭惡就厭惡吧，程妄頭一次生出想要放棄的念頭，前幾次放走沈念之都沒有這種想要放棄的想法，可這一次，他突然就沒有那麼在意了。
像一條狗一樣，他這樣子可真他媽卑微。
程妄當著沈念之的麵，拽著程銘的頭發，將他的頭往牆上撞著一下接著一下。
空氣一時間都凝固了起來，周圍隻剩下程銘的悶哼聲和他頭上的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住手吧，程妄。”沈念之再次拉住了程妄的胳膊，程妄能感受到自己小臂上顫抖的手。
他突然想起來了沈念之暈血，他立刻鬆開了拽著程銘的手，想要為沈念之遮住眼睛，可是他的手上都是血。
“轉過去吧，沈念之”程妄說話的語氣帶著些許哀求的意味。
沈念之看著眼前的人，感覺很陌生，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程妄。
程妄被沈念之眼底的陌生給深深的刺激到了“你在怕我嗎？”他一步一步靠近沈念之。
沈念之看著程妄好像是快瘋掉了一樣，她反手就給了程妄一巴掌“你清醒一點。”
程妄久久不能平息，這是沈念之第一次打他，他看著沈念之忽然就笑了
沈念之感覺程妄有病，他的腦子應該不正常，沒有陰陽的意思，她覺得程妄可能心裏出毛病了。
“程妄，我覺得你需要去看醫生”沈念之一眼難盡的看著麵前的程妄。
“我最需要的是你，是你沈念之？你怎麼還不明白。”程妄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錯了，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和沈念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沈念之見他這個態度，仍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手“乖崽，聽話”
聽話又是聽話，他倒是想要聽沈念之的話，可沈念之怎麼做的，她一次一次拋棄了他，到現在他已經分不清楚沈念之的話到底摻著幾分真幾分假，他不怪她，他隻恨自己沒有能力把沈念之留住。
“我不想要聽話了，我早就不是沈適了。”程妄沒有撥開沈念之附在他小臂上的手，眼睛裏透露著他此刻的冷靜。
沈念之被程妄說的雲裏霧裏的，什麼沈適，沈適跟她有什麼關係，突然她隻感覺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顏色，她的視野定格在程妄驚慌失措的表情。
“滴答滴答”沈念之能清楚的聽見液體落下的聲音和聞到消毒水的氣味，但她的眼皮很重，她想要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程妄在處理好自己以後就一直坐在床邊陪著沈念之，看著沈念之一動不動的樣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害怕沈念之就此離開這裏，她怕沈念之不要他了。
他雙手握著沈念之骨瘦如柴而又白皙的手，將他們的手抵在一起呈祈禱的姿勢。
醫生也已經檢查過了，但跟以往的結果一樣檢查不出來什麼毛病，醫生的話更讓程妄擔心，他自己也是知道沈念之的身體狀況的，怎麼可能什麼事也沒有。
突然他感受到沈念之的手動了一下，他趕緊輕輕的將沈念之的手給放下，叫來了醫生，醫生還沒有到的時候沈念之就醒來了。
她呆呆的看著程妄，像是一個失去生機的木偶一樣，程妄對此並不在意，隻要沈念之醒來他就是高興的。
“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醫生很快就來了。”他撥過去沈念之額前的一縷碎發，眼睛柔情的能將冰山給融化一樣。
可接下來沈念之的話讓程妄手足無措。
“你是誰？”沈念之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問程妄。
程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隻剩下滿嘴的苦澀，怎麼又忘了，又把他給忘記了。
他有些艱難的出聲“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沈念之像看智障的一種眼神看他“我是沈氏沈念之，你到底是誰？還有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程妄原先是以為沈念之是和上次一樣把所有人都忘記了，結果她還記得自己，嗯，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思量片刻，程妄說出來了自己最不想要承認的一種身份“我是你的弟弟”
話出口的瞬間空氣都凝固了起來，隨即就傳出來了沈念之的笑聲“我弟弟早就死了，程家大少爺，你騙人之前也要調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