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燁隨著顧熙君投來的目光,適時翻下了房,抱拳道:“殿下說了,各位先生皆是有大才大德之人,萬不能被錢財束縛了手腳,故而將這三千兩銀票托付給了顧先生,隻教各位先生東奔入海之時,將其交於各位手中。”
“可是……”
見他們還有所猶疑,賀燁連忙補充道:“殿下還說了,花區區幾千兩銀子,便能為淩朝換來千千萬萬同各位先生一樣有才能之人,這是最有能力的富商都做不成的大買賣。所以還望各位先生莫要拒絕殿下的一番好意。”
石沐青在旁適時應和道:“各位先生便收下吧,三殿下愛惜人才,也曾贈予我錢財,供我研製藥物。”
此話一出,於情於理他們都不好再拒絕,隻能將銀票小心收進懷裏。
“這就對了。”顧熙君笑著順下一口茶,起身說道:“那便約好,三日後於城外涼亭相別,近日缺糧,我便不留各位用午飯了,看這天氣又要下雨,各位早回。”
幾人應聲而起,相互拜別,顧熙君親自送他們到了門口,見他們各自遠去方合上了院門。
“殿下……”
顧熙君剛想說話便被賀燁湊上前攔下:“先生比我想的周到,隻是這合該給我說才是,何至於動用我於先生的銀票。”
顧熙君緊張的神情柔和下來,“我用不了那麼多銀票,原是想私下予以殿下的人情送出,一是確實於他們有所幫助,二是讓他們記住殿下的恩情,不曾想殿下昨夜急訪,我竟一時忘了將此事告知,方才想起卻已為時已晚,殿下不怪罪我,反倒配合我演完這出戲,當真是令我感激不盡。
“我隻氣先生苛待自己,寧可吃鹹菜,也不肯花那銀票。”賀燁皺著眉惱道。
石沐青卻在此時悠悠上前,“殿下一給就是一千兩的大張,顧先生也要能花的出去才是,這麼個小地方,錢估計都找不來,更別說現在還在鬧災,財不外露這件事,殿下應該知道吧。”
賀燁一愣,明顯慌了神:“是我考慮不周,先生……”
“殿下莫要自責。”顧熙君瞥了眼石沐青,一把抓住賀燁不知所措的雙手,安撫道:“我身上還有許多散錢,完全夠花,隻是過兩天就得走,怕吃不完,就沒去買新鮮蔬菜而已,今日你和沐姑娘來了,也不怕吃不完浪費了,等一會外間聽見有散商吆喝,便出去買些回來,中午也讓殿下再嚐嚐我的手藝。”
賀燁聽罷卻依舊低著頭,一聲不發。石沐青輕嘖一聲,手重重的拍上了賀燁的肩膀,“賀兄初入江湖,有些事不知道正常,日後有我教你,你不用如此懊惱。”
“那就多謝顧先生和沐姑娘了。”賀燁終於悶哼應了聲,一抬頭臉卻已然通紅,仔細看,那耳朵尖都是紅的。
石沐青見罷,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顧熙君麵上也流露出笑容,手不由得摸了把他的頭發。
賀燁總歸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麵皮薄,一時之間竟連脖子都紅了。
顧熙君適時止了笑,顧及著少年人的麵子找借口回了屋,可與賀燁差不多年紀的石沐青也是個皮的,頂著一張做老的男人模樣,興奮的湊到賀燁麵前,好生欣賞了番未來君王的窘迫模樣,而後扶著肚子笑坐在了石凳上。
“賀兄,不是我說,你這個模樣真讓我想到了我剛拜入師門的時候,那時的我經常認錯草藥,試藥的時候不知道被藥倒了多少回,頭幾次清醒的時候我也像你這個樣子,臉漲的通紅,好幾天都躲著師父走。”她強忍下笑,灌了一口茶給自己順氣,而後接著說道:“不過後來次數多了,臉皮也厚了,醒了也就當沒事人一樣,唉我給你說,我剛開始學易容術的時候,手法比你還爛,給我那師父正經好看的鼻子都捏成了牛鼻子,氣的我師父兩天都沒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