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喜歡說無奈。 隻是知道那牆體上的落地窗中所折映出的逆影燈光依然在祈盼著些什麼。對著鏡子中觸及著的漸長的自己說再見,再見,再也不見。自由的風箏,在掙脫了長線中,將自我放逐在澈然的天空中,涼風微微然的輕顫著,季末已至。突兀地笑著看著自己尚未潰爛的皮膚,大家都在旋轉中停留在了破碎的台階上,停留在了靜流的時光的台階上。這仍舊不會是一個世紀的末年,仍舊不是屬於焦距的夢魘,我仍然是我。在那樹影婆娑下,斑駁的流光中,是誰。交疊著手指在漫步。而我,跳進了自縛的圓圈乞討。 『通向天堂的路。』男孩細細地嚼念著,純白色的桖衫在陽光的微灑下有著些許的簡單與素淨。『……。』暫時的無止境的沉默默契地蔓延在陳舊的房間每一個斜角空隙裏,分割著這個原本就十分窄小了的空間,熟悉的音樂旋律反反複複的默歌著曾經的篇章,討厭濃重的藥水味遍布在蒼白主調的醫院中,討厭那粗粗的針孔刺入粗糙的皮膚間的痛楚,討厭苦澀的藥劑在口腔中呢喃著的滋味,每一分每一秒或者都是一個個折疊的天長地久,可是我依然在承襲著上代乃至上上代的疾病趨蝕,是不是我的出生爬滿了包裹了齷齪的名為病菌的群落呢。
——或者會是如此。或者並非如此。 ——既然我無法用文字去銘記,那麼隻能讓回放的記憶去簡述銘記。 五歲,我尚未來得及微笑著張開稚嫩的懷抱,就已經迎接到了第一輛衝撞入我人生的汽車,刺耳的車鳴聲在一次次的縈繞中悲泣著些什麼,是否是我的淚在模糊著靜默的場麵?六歲,當我又一次的私自逃離那個名為幼兒園的監獄,站在十字路口聽著身後的挽回聲不在意的前行著,這時候是不是注定了我無法安定的坐等著一頁頁日曆的撕下,如果我可以在待上一分鍾,可是我沒待著。七歲,我木然地踏上正式的漫長的學途生涯,背著那個小小的書包,一步步地邁動著我所謂的乖巧,不哭不鬧安靜做好,這是我的無法質疑。 八歲,我將那個形式上的榮譽的表彰意識性的安放在那個塞滿紙堆的抽屜中,任由它腐爛陳舊讓蟑螂爬滿紙麵,不是儀式性,也不會是儀式性,這一次或許我會明明白白的將母親的炫耀徹底的容納入我的耳邊中消化在我運轉的思維中。九歲,在講台上教室中座位上同學麵前做著某個特定的形象自己終於在那條細長的繩子的絆倒下為平靜的長河曉染上曾經如此輝煌的血色,其實唇瓣的破裂會很疼的。
十歲,層層厚厚的白布包裹著束縛著左手的活動,當頑皮地摔倒在磚頭上的時候,脆弱的骨頭終於骨折,依然不知道怎麼去取舍,如果我的手骨會這樣一直彎曲不再調和。 十一歲攤開在溫馨的信紙的記錄上,字跡很扭曲很幼稚很笨拙卻也很用心,也許隻有郵差能傳達我僅有的稀薄的思念,在歲月大橋的跨越中灰飛煙滅,路燈的斜影在遠行著,記憶也在不斷地遠行著,而我也嚐試性的在遠行著。十一根蠟燭點燃了在間歇間熄滅了的路燈,對著自己所過著的日子說迷路了。我是不是已經患上了嚴重的疾病了呢?甚至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無可救藥的程度。如果那些淚水可以被徹底的抹殺,我開始嚐試去看那些書架上的書籍,一疊疊的書籍被很淩亂的丟散在地板上,我拾撿起其中厚厚的一本然後裝模作樣的看起來。 幸福在左邊還是右邊?不知道不知道。在左邊的字體上打叉順便在右邊的字體上打叉,不是在左邊也不是在右邊,那是不是會在中間呢?繼續說不知道不知道。我對自己說這裏會不會地震呢。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有些杞人憂天地看著那些大大小小遍布在牆壁上的破洞,看著那些走廊上的破裂的紋痕,看著那些時不時掉落的碎石塊,敲打著那是空心的牆壁。這裏很脆弱很脆弱呢,甚至已然構築成了危房,然後我們一起恭喜它加入這個名為危房的大家庭。但是依然不會有金錢,或者校長在某一天會說村長善心大發的捐款資助重新建房而不會說他良心發現而捐款建房。僅僅是言辭卻改變了所有的意義,其實有時候身份是那麼的重要,盡管當初他們也是那樣貧窮過。但是一切都有新陳代謝,都有過去式及現代式。對著自己呐喊。 很喜歡對自己說結尾。仍然記得那一句話。 「其實在特定的時間裏相遇。隻是為了分離。」 > 我們已然相遇,那麼分離又在哪裏等待著呢。依然隻會呆滯著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