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地 公子府
“阿兄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突然纏綿病榻?”雲歌看著臉色蒼白,虛弱的公子嘉,不免擔心起來。
“咳,風寒罷了,無礙,養養就好了。”公子嘉安慰擔心自己的妹妹,轉而怒瞪了一眼旁邊侍候的內侍,“趙逐,你是越發膽大妄為了,竟然寫信告知長公主,可知罪?”
趙逐慌忙跪下,“公子,事奴越距了。可是普通風寒也不會……”
公子嘉怒視趙逐,趙逐乖乖閉了嘴。
“不會什麼?”雲歌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簡單,主仆之間打起了啞謎,厲聲質問,“說。”
“回稟長公主,公子感染風寒已有月餘,卻遲遲不見恢複,連太醫都診不出什麼?亦隻是感染風寒診治。奴也是擔心公子。”趙逐避開公子嘉怒火的視線,一一道出。
“阿兄,您是不是有事瞞我?”雲歌看著躲避視線的公子嘉。
“怎麼會?”公子嘉以笑掩飾尷尬。
“阿兄,您說謊之時,右手總會不自覺去摩挲衣袖。“
“我,趙逐帶人都退下。”公子嘉歎息一聲,走到了書案前將一封密函取出,交給了雲歌。
“這是?”雲歌接過,公子嘉點頭打開。雲歌快速打開,快速掠過一遍,眸中是詫異與懷疑。
“月前,王伯來代地尋我,並將這封密函交於我。”公子嘉記憶深刻,回到了月前。
……
“拜見王伯。”
“多年不見,嘉兒越發得沉穩了。”趙佾感歎,“吾也老了。”
“王伯正值壯年,怎麼會老。”公子嘉輕笑,“路途遙遠,朝政繁忙,王伯不在都城輔佐趙王,怎麼會來代地?”
“怎麼?不歡迎吾。”趙佾佯裝生氣。
“不不,王伯能來,是嘉的榮幸。”公子嘉連連擺手,“王伯,想在代地待多久都行。”
“哈哈,吾此番辦事剛好路過,便來你這裏看看,我們伯侄許久沒有敘舊。”趙佾爽朗一笑。
“嘉的榮幸,趙逐,準備上好的房間讓王伯好好休息。”公子嘉示意侍候的內侍,轉而滿臉帶笑,“王伯,路途辛苦,您休息休息,等晚些,我們伯侄不醉不歸。”
“好。”
“嘉敬您,王伯。”公子嘉舉起酒盞。
“好。”
“嘉兒,可知王伯此番前來為何?”已經有了醉意的趙佾,手握酒盞,苦澀大笑,“趙國要毀在吾手中了。”
公子嘉聞言,眉頭一皺,靜靜看著。
“我無顏見趙國列祖列宗,哀歎啊!”趙佾將酒一飲而盡。
“王伯,何錯之有?這不是您得錯。”公子嘉大概猜到了什麼,出聲安慰,“趙國本就岌岌可危,非您一人之力可力挽狂瀾。何況如今他重用奸佞之人,聽信讒言,王伯,無需自責。一張模糊的背影,他便濫殺無辜,血流成河。”
“你父王將趙國重任交於我,是信任於我,可我讓你父王失望了。我沒將遷兒教好了,吾之錯,無顏以對你父王。”趙佾痛惜長歎。
“王伯,錯不在您,何須自責。我們誰都未料想到會是如此結果,總不可能時時都在他身邊教誨於他,劣根如此。”公子嘉寬慰深陷自責的趙佾。
還沒等到公子嘉說完,趙佾醉了,睡了過去,嘴裏嘟囔著,“取而代之。”
公子嘉皺眉,“送王伯回去休息,準備醒酒湯。”
“是。”
公子嘉走出正殿,背立而站,望著殘月,背影是如此的孤寂悲涼。
……
“多日叨擾,等回了邯鄲,王伯好好招待你。”趙佾拍了拍公子嘉的肩膀。
公子嘉輕笑,“代地挺好的,王伯常來便是。”話中之意是拒絕相邀。
趙佾臉上的笑意僵住,“再好想想。”將袖中的信函交於公子嘉,轉身上了馬車。
“王伯慢走。”公子嘉看了一眼被交在手中的信函,更多的是無奈。
“回吧!”
……
“您便裝病?”信息串聯,雲歌懂了這眼前人不是真病而是裝病。
“病確實是病,心病罷了。”公子嘉輕笑。
“阿兄,心病還須心藥醫。”
“哈,你啊!趙國如今處於內憂外患,若是曾經,興許我會聽從王伯的意思取而代之。”公子嘉沉默片刻,開口,“可如今,我不是曾經的趙嘉,亦不會接手這個爛攤子。去為她們母子收拾殘局。”
“阿兄願意看著趙國百姓受苦?”雲歌探究著眼前的人接下來的話。
“這個問題縈繞心間,這便是我的心病啊!”公子嘉眸中盡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