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圖倫鎮內】
瓦西裏蹲在一處牆角的牆根處,探出半個腦袋出去。
其他幾個隊友基本上要麼在房頂要麼在不遠處的地方,沒有聚集在一起是擔心迫擊炮一發就把密集的隊伍直接炸個對穿,一發82MM迫擊炮炮彈砸下來足夠十五米內的人全部死絕的。
連長已經和他們對過表了,確認現在時間是淩晨一點半,這個時候對於人來說是最疲憊的時刻,發動反攻正合適,但連長正打算帶著他們作為先頭部隊,把全師的輕機槍全部聚集在一起作為矛頭打出去時,突然通訊員前來說行動暫停。
“暫停,你個*蘇卡不列*不是在說笑吧!”瓦西裏抓住著通訊員的領子,滿口口水噴得通訊員一臉唾沫星子,後者也很無奈指著遠方。
遠方傳來的是炮火的轟鳴,以及23mm蓋特機炮用曳光彈掃射的光痕,在夜空中顯眼萬分。
雷澤諾夫過來阻止了瓦西裏,一隻手把他拉開:“瓦西裏,外麵的機炮不是重櫻鬼子使用的口徑。”
“不是鬼子使用的口徑,你能分辨得出來,可這麼黑燈瞎火你怎麼分辨出來的。”
雷澤諾夫指了指耳垂,然後再指了指鼻子:“無非兩條,一條是聲音,我能確認這個口徑不是鬼子用的,他們的軍部是一群窮鬼,不會奢侈到給他們超過12.7mm以上口徑的機炮;另一條是氣味,重櫻用的火藥是苦味酸,而我們用的是TNT,苦味酸的氣味更刺鼻。”
“那麼你分辨出來是什麼武器嗎?”
“我也不確定,但我可以說不是德佬也不是重櫻鬼子的,我們蘇軍內部也沒有裝備,目前也不好下結論,目前最好的選擇是撿一枚彈殼或者一枚彈頭加以甄別,可這裏也撿不到彈頭和彈殼。”雷澤諾夫隻能如此判斷。
“你們是知道俺們蒙兀的,誰出去打劫用這麼大口徑的玩意,也不怕把貨物也打個散黃。”作為隊伍裏唯三的蒙兀漢子,乃裏古翼果斷搖了搖手。
“那兄弟們,咱幹脆朝天開個幾槍就跑,對得起華大帥給的那點銀子算逑。”戰鬥意誌最低的是隊伍裏的震旦人莫修傑,剛剛加入隊伍沒幾天,不過其他人也沒怎麼慣著他,鄙視瞟了一眼就繼續討論起來。
不過一人端著一把大盤雞,身上還背著一盤彈盤,加起來遠超24斤的重量扛在身上,還要配三枚手雷,等會他們要作為突擊兵矛頭殺出去,現在扛著這些在這邊傻站也不行,於是該坐就坐,該躺下就躺下。
隻要不嫌遠處100mm滑膛炮、120mm迫擊炮、82mm的交響曲吵鬧就行,躺下就能休息對於士兵來說是必修課程。
“嗯……?”
突然,雷澤諾夫看到了什麼,他的眼睛很好,好到看清一公裏開外的玻璃瓶上是否瓶蓋擰緊的程度,他伸出一隻手,觀察手莫修傑急忙把望遠鏡給他,沒有夜視儀的望遠鏡按理來說在這個時候起不到作用。
望遠鏡裏的鏡頭按理來說是的確一片漆黑,但下一刻,他看到重櫻鬼子和偽軍對著外麵修築的環形防禦陣地向那漆黑一片的地方開火,重櫻鬼子用的是九二式曳光彈,裏麵含有0.8g的硝酸鍶,因此打出去時是紅火色的流星一般的軌跡,在環形陣地戰壕裏站著或者半蹲著的偽軍和日軍操著九二式和三八大蓋往著遠處打去,織成一大片火紅的彈幕徹底照亮夜空。
不過……大片的子彈似乎打在了什麼東西上,叮當叮當冒個火光沒完,莫非是坦克?裝甲車?不過對方似乎也沒有開火的意思,距離陣地八百米的距離,如果是坦克,這個距離一腳油門踩下去就衝進壕溝了,裝甲車?但鬼子很明顯裝備著能夠打穿裝甲車的鋼芯彈,事實上雷澤諾夫很確定九二式就是在用鋼芯彈在打,但是冒出來的火光來看,沒有絲毫效果。
可當他再一眨眼去看時,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卻看到一個清晰的鐵頭盔,一個豬籠狀的金屬鑄造頭盔!而那也不是什麼裝甲單位,更像是一個……人!一個穿著全身重甲的人!
“聖喬治?!蘇卡不列的聖喬治?!”雷澤諾夫罵道。
“啥玩意,啥是聖喬治啊,雷老大你說個清楚,莫要糊弄咱。”莫修傑愣了愣,壓根聽不懂雷澤諾夫這個白羅斯人到底在說啥,畢竟他也不懂什麼東正教什麼天主教。
“別看俺,俺也莫曉得。”乃裏古翼這個名義上說是信喇嘛教的,實際上也是見啥拜啥,什麼神靈就拜哪個的人……倒不如說除了隊伍裏的幾個歐羅巴人,隊伍裏的亞洲人基本上都是不了解宗教典故的家夥。
“快去報告連長,不明武裝開始衝鋒了!”
鏡頭裏,那些【醫院騎士】【條頓騎士】【馬耳他騎士】加速了步伐,因為發現日軍的火力根本不能威脅他們,最多隻會減緩他們的步伐後,更是勇敢推進到五百米左右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們也終於開火反擊了,他們端起來的是老幹媽機槍!將槍口抬高,0.5口徑的子彈tongtongtong從天上往下呈拋物線打過來,落入塹壕裏。
片刻塹壕內站著,半蹲著的偽軍和重櫻鬼子頓時腦門或者胸膛被從天而降的子彈打個爆開,如熟透的西紅柿一樣,大片血肉白骨灑在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正在操縱著九二式機槍的機槍手剛給機槍上完子彈就被三發點五機槍子彈胸口一發腦門一發盆骨一發帶走。
場麵很是荒誕,就如同百年戰爭時的英格蘭長弓手在射殺陷入泥沼中的髪蘭西貴族騎士一般,本以為藏身有用的塹壕沒有起到絲毫作用,第一輪拋射隻是校準的幾發點射,後麵的射擊確認了射擊仰角就完全放飛自我,那些騎士就把手裏的機槍槍管打得通紅的同時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