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破舊的院門,一陣灰塵撲鼻而來。
借著月光,仍然能看到院子裏雜草叢生,甚至她剛剛推門都沾了一手灰。主屋朝南,左側是石桌石凳,右側是一塊長著雜草的地,仔細看去,竟還圍了籬笆,此刻破破爛爛看不出原狀。
藍淅月頓了頓,問身後的人:“我以前,這麼窮嗎?”
青衣小丫頭用袖子擦了擦石凳石桌,放下包袱,聽她這麼問,用力點了點頭。不禁又歎了口氣,小姐失蹤一年竟然沒有一個人擔心,枕木園都已生了這麼重的灰塵。想到這,她忍不住問:“小姐,奴婢覺得您還不如不回來,您失蹤這些日子連住的地方都沒人打掃,今晚若是跟六皇子一起,所幸還有個睡覺的地方阿。您為什麼非要回到這裏,這裏如今有了二姨娘,再沒有人心疼小姐了。老爺的心思全在二姨娘那裏了。”
藍淅月假裝思索了會,問:“那你覺得,皇上會讓堂堂六皇子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嗎?”
星彩恍然大悟!
藍淅月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那奴婢先去裏麵收拾一下,小姐將就一晚。”星彩高興道。
藍淅月看著她進屋的背影,回頭後目光虛無,不知看著何處,黑夜裏她的眸子如同今夜的月光一樣清冷。
第二天一早,沈府炸開了鍋,隻因天將亮時有丫鬟路過枕木園,發現裏麵亮起星星火光,還有刀具磨擦的聲音,她想起夫人說大小姐跟人私奔早已經死了,如今這樣莫不是———鬼阿!
沈玉清坐在正廳主座上,此刻像沒睡好一樣揉著眉心,她衣著華貴,卻並未帶幾樣首飾,盡管此刻並未言語,地上的丫鬟已經嚇得不敢吱聲。
一身紫衣的女子正輕輕給她按著肩膀,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舉手投足盡是溫柔穩重,她抬眸:“星蓮,你慢慢說清楚。”
聽她說話,地上的丫鬟這才從夫人的威壓和鬧鬼的恐怖中緩過神來,她鼓足勇氣細說了一遍。
沈玉清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變得陰冷。
她跟藍梓依對視了一眼,藍梓依佯裝驚恐道:“這!好端端的怎會鬧鬼啊?莫不是,莫不是真的大姐姐回來了?娘親,不若我們叫上爹爹一起去看看。若真的是大姐姐回來了,那也是件好事啊。”她小心說著。
“我自然也是不信鬼神之說。”沈玉清道:“去請老爺。”
這邊藍淅月起來伸了個懶腰,就見外麵石凳石桌早已收拾幹淨擺上了兩碟小菜,一碗熱騰騰的白粥。星彩在照顧她生活這件事上儼然就是第二個娘,明明也就比她大一歲,這院子啥都沒有,她夜裏回來也未通知府中眾人,這菜定是她早起去市場買回來的。藍淅月滿滿感動,連忙親自去盛了一碗白粥拉著星彩也坐下吃。
星彩拗不過她,隻好坐下來與她一起,藍淅月很滿意,多虧了她跟隨自己在邊疆那些日子,終於不再天天端著主仆有別那一套。
兩人吃到一半,就見一黃衣女子殺了進來,未見人就聽其聲。
“本小姐倒要看看哪來的小偷,偷了我的小鳥還敢在此處住下,真是膽大包天胡作非為無法無天了,本小姐非殺了她不可!”
聲音還透著稚氣,語氣卻是囂張跋扈。
藍淅月抬眸看去,少女青嫩的麵容因為生氣變得紅起來,見到她們桌上一葷一素的菜,立馬暴跳如雷,上來就要給離得近的星彩一巴掌。
藍淅月腳不動神色往前一伸,她扶住桌子堪堪跌倒,隨即氣不過的轉頭罵道:“你們是眼瞎了嗎?還愣著幹嘛,給我抓住這兩個小偷。”她的目光落在那碟被做成紅燒的小菜上,又立馬變了個語氣,“青青,你死的好慘。”
“你們真是蛇蠍心腸,割了我的紫藤蘿就算了,還殺我的青青,我要殺了你們。”藍靈杞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