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泗水鎮永安觀

江州位於大夏版圖南部,漓水河與白頭江蜿蜒而過。漕運發達。被江水滋潤的疏鬆土壤也造就了魚米之鄉。

永安觀位於的泗水鎮更是被漓水河白頭江與兩條支流環繞,得名泗水之稱。傳說多年以前永安觀香火盛極一時,那時永安觀觀主捉妖拿鬼不費吹灰之力,甚至被欽天監邀約進上京城,捉拿把上京城鬧得腥風血雨的狼妖。

永安觀觀主趕赴上京城後便音訊全無,還未把一身神通傳下,觀中弟子都沒了本事。如今已破敗蕭條,觀中隻有一個老道人和小道人靠給普通人家做些法事勉強度日。

柳丹陽和師傅柳千秋在瘸腿的木桌子上扒拉著黃米稀粥,幾間道觀破落不堪,地上隨意散落幾張泛黑的符篆,犄角旮旯遍布蜘蛛網,唯有主觀內的碩大三清神像還剩幾分顏色。

“丹陽呀,你說我們這都吃了多少日稀粥了,要不?把你那個寶貝黑龜拿出來我們搞個王八湯你看師傅我這牙也掉了,人也老了,就想死之前嚐點肉味兒”,柳千秋笑眯眯的搓手道。

柳丹陽報以白眼道“師傅,那河裏那麼多魚你不去捉,天天惦記著我的小黑,你看我跟著你天天給我喝這黃米粥,我還在長身體呢,以後不得成個三寸釘。傳出去也有礙咱們道觀的聲威啊”

柳千秋黢黑的臉龐也有些微微泛紅,諂笑間臉上的褶子甚至能夾死幾隻蒼蠅。“徒兒啊,不是師傅我不願意去捕魚,那河裏有水鬼啊,上個月都死了18個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你師父我這點微末道行還不夠它塞牙縫呢,我還等著你長大給我養老送終呢,想當年我們祖師爺也算是叱吒江州,傳下來一兩手我們爺倆兒也不至於到這副田地,想當年我……”

“打住啊師傅,你當年被劉老爺請去做法事,超度他九姨太誤打誤撞打死隻狐妖,我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我給你說啊徒兒,那狐妖身長八尺,口中流涎,腳下生風,一張嘴一口就能吃人……”

“噓,師傅好像來人了”,一老一少翻爬起來湊到門縫往外看去,隻見一個管家模樣帶著幾個小斯正朝主觀走來。兩人忙不迭把剩飯收拾一通。在神像下蒲團正襟危坐,作傳授課業模樣。

“咚咚咚,柳道人可在”

“哦~何人啊,貧道正給劣徒傳授課業,稍後片刻”

“師傅,上次就是裝過了人家都走了”柳丹陽小聲朝老道人嘟囔。

“咳咳咳,今日課業完了,莫要懈怠,貴客請進”。管家模樣帶著笑聲走了進來,入目一看,這人七尺有餘,頗顯富態,嘴角兩撇八字胡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

此人進來便朝兩人拱手作揖,兩道人也還以稽首禮,管家模樣四下打量一番。兩道人穿著漿洗泛白的道袍,老道人皮膚黢黑,滿臉褶子但還頗有些仙風道骨,小道人有些營養不良,一雙黑眼十分靈動。

“久仰柳道人大名,某家是楊老爺府上管家王正,此次前來受楊老爺所托請柳道人去府上盤亙幾日,超度我家小姐,香火費事成之後如數奉上”。王管家不經意間比劃了一個三,含笑說道。

兩道人隱隱交彙了一下眼神,按捺住了激動,天上掉餡餅了,兩人都記不得多久沒接過這種好差事了。足足三十兩白銀,還有老爺府裏的答謝宴,都讓兩道人嘴裏發幹。

“咳咳咳,不知這日子可選好了”老道人壓製住激動作雲淡風輕道。

“越快越好,柳道人方便的話我們這就啟程”王管家麵露笑意。

“王管家稍等片刻,貧道和劣徒收拾些做法事所用之物便可啟程”說罷老道人拉著柳丹陽就往裏屋走去。

“發了發了,師傅這回發了,我要吃泗水城劉家鋪子的燒雞,李家鋪子的糕點……”柳丹陽眼冒小星憧憬著。

“就知道吃,掙點香火費每次都被你吃完了,快收拾東西,人家還等著呢”老道人手腳飛快收拾著東西,還不忘用袖口擦一把口水。“師傅你帶那把假的桃木劍幹嘛”。“你懂什麼,這是祖師爺傳下來的,雖不是什麼桃木,我也不知道什麼材質,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沒那麼簡單,帶著避避邪也好”,老道人撓頭道。

“管他這麼多的,有人上趕子送錢來,還能不要不成,這好事難得遇上。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是吧,師傅,我把小黑也帶上”。說罷,柳丹陽從裏屋大桶裏撈出一隻拳頭大小通體黢黑,毫無雜色的黑龜。背上隱隱錯落金色紋路。

收拾妥帖後,兩道人跟著王管家坐船離開了永安觀,前往在泗水城裏的楊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