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葉聽聞此事隻是好笑的搖了搖頭,萬人冊一出也算是幫了自己。
果不其然,不出兩月,萬聖道之人便找上了他。
當晚,他演奏後回到房間,暗覺周圍氣氛不對,穿過雕花屏風,正見一約三十上下年紀的男子帶著手下坐於桌前。
男子編發垂於額前,其站立於身後的兩位手下也是額間佩戴月飾,極具異域色彩。
見他回來,那男子也並未有所表示,隻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想必這位就是名冠江湖的第一公子,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那男子嘴裏說著恭維的話,卻並未起身。
李蓮葉倒是沒有責備來人擅闖房門,隻是拂袖拿起水壺,將倒扣的茶杯翻轉,給眼前之人倒上了杯水。
“我也沒有想到,你們會來得如此慢。”李蓮葉臉上盡是笑意,說出口的話卻並不那麼悅耳。
那男子,也就是萬聖道門主封磬,雙眼微眯,“蓮葉公子這是何意。”
他聽聞手下見到了身戴南胤皇族玉佩之人,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內心是少有的激動,但是亦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若是中了有心之人的圈套,那麼他和萬聖道,便會萬劫不複。
“這玉佩,閣下必然認識吧。”說完,李蓮葉將腰間玉佩摘下,放於桌上,推向封磬。
封磬並未言語,雙手拿起眼前的玉佩前後端詳許久,久到手都有些顫抖,卻被他硬壓了下去。
“這玉佩,可是公子的。”封磬聲音冷靜,盯著李蓮葉的雙眼質問道。
“正是出生時父親予我的,待我稍長時,還幾次叮囑我好生保管。”李蓮葉說完,飲了口茶,隨著舉著茶杯的手抬起,腕間紅色花瓣胎記似是不經意的露出。
隨後又道,“幼時家中遭遇土匪屠殺,母親拚死將我護出,這才流落於此地。”李蓮葉不緊不慢的娓娓道出。
現在還不能將相夷暴露,以免萬聖道對他的人生橫加插手。
封磬聽完,神情終於發生變化,雙眼有些犯紅,暗自輕語,“姓李,玉佩,胎記,年紀,都對上了,不會錯了。”
他恍惚了好一會兒,突然起身,單膝跪於地上,身後兩位下屬亦同時跪地。
封磬將玉佩高舉於頭頂,“屬下封磬來遲,恭迎主上回歸。”
在李蓮葉浮於表麵的驚訝之色中,封磬將萬聖道布局和複興南胤的計劃一一闡述。
“竟未想過,我竟是萱公主一脈,這些年勞煩封門主苦心經營了。”李蓮葉將封磬從地上扶起,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封磬三十餘歲的年紀,此時卻熱淚縱橫,“我封氏一族,終於迎回了萱公主的血脈,天佑我南胤。”
此時的封磬,已經徹底相信了李蓮葉的身份,態度恭敬,言語熱切。
“主上,現在便隨我回萬聖道吧,必不能再委屈於此處。”提起這醉月樓,封磬語氣暗含殺意。主上如此尊貴的身份,竟被困在這小小的花樓之中,實在令人憤慨。
沒有想到,卻被李蓮葉攔了下來,“封門主若是有心,便暗將這醉月樓收於門下吧,此地我另有用處。”
封磬進門後,便就已經發現這新迎回的主上並不是什麼軟弱愚笨之人,顯然心有大城府,但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好事。
終於將封磬勸離,李蓮葉開始思考接下來要走的路。
萬聖道和封磬不知,如今皇椅上的那位,已是南胤血脈,隻是並非南胤皇室,而是術士風阿盧的親子。
幾年後待李相夷一統江湖,這中原早晚會是他們南胤的天下。
他隻要掌舵於關鍵時刻,便能萬事無虞了,希望這次不會再有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