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潯皓聽了這話,內心一陣疼痛,他立刻將魏嵌離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有些哽咽著說道:“阿離,都怪哥哥,哥哥說過會好好保護你的,但是卻讓你麵臨那樣的危險。哥哥從來不曾覺得阿離是不好的孩子,就算是殺了人,阿離也是好孩子,因為那個人該死,哥哥隻是心疼,心疼我的阿離。”
“哇……”魏嵌離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她的柔荑緊緊的抓著魏潯皓的衣角,眼淚和鼻涕悉數都落在了魏潯皓趕緊整潔的衣服上,隻是片刻,魏潯皓胸前被魏嵌離靠著的那一塊就已經濕了個透徹,還有些黏黏的感覺。
孫單翼看著魏嵌離這個模樣,也是一陣心疼,他很想上去安撫魏嵌離一句,因為在他的記憶力,魏嵌離一直都是樂觀的,就算偶爾情緒不好會發發脾氣,也是很快就過去了,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過,所以這讓孫單翼的心裏十分的不舒服,就好似是有貓爪子在不斷地撓著他的心似的,怪難受的。
孫單翼剛邁出一隻腳,就被一陣力道給拉住了,他不解地回過頭去看,卻看得魏詢騎正一臉平靜的說道:“將軍現在還是不要過去打擾的好,也許阿離哭這麼一次,心情就會好很多了,現在再多的安慰的話也都是枉然,而且甚至還可能會產生相反的效果,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安慰她,而是陪著她。”
孫單翼怎麼也想不到這番話會是魏詢騎說出來的,雖然跟魏詢騎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對這個可以算作的他孫子的人,他還是很喜歡的,魏詢騎表麵上看起來總是一副嘻嘻哈哈不問世事的紈絝子弟的模樣,然而他的內心的縝密程度卻是連魏潯皓都比不上半分的,魏潯皓也曾說過,魏啟國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昌盛,光光靠他能打仗是遠遠不夠的,攘外必先安內,能讓魏潯皓在外作戰而不用絲毫擔心朝中的事情,全部都是因為魏詢騎處理的好,隻是他天性不喜歡居功,所以一直都對外宣稱是魏莫億的功勞。
孫單翼聽了這話,也不強求,隻是哀歎了一聲,然後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眼裏的擔憂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魏嵌離真的是哭了許久,其實她並不是沒有哭過,每一次她流眼淚的時候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察覺不了,隻是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會發下枕邊有淚痕幹涸的痕跡,像現在這麼無所顧忌的放聲大哭,她還真的是許久沒有經曆過了,上一次經曆的時候,應該是她七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養了一隻狗,是魏詢騎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說是其他國家最珍貴的品種,那隻大狗很可愛,跟魏嵌離也很合得來,而因為那隻大狗的緣故,魏嵌離頑皮的性子也收斂了不少,常常是一人一狗形影不離,但是好景不長,過了沒多久,那隻狗就得病去世了,剛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魏嵌離將自己鎖在房間裏三天三夜沒有出過門,也沒有吃過東西,整個人三天下來頹廢了許多,還是魏詢騎使出了渾身解數,讓魏嵌離狠狠地大哭了一場,這才算了結。
但是魏嵌離哭到幾近昏厥,讓所有人都慌張不已,為此,魏潯皓還特意狠狠地揍了魏詢騎一頓,將魏詢騎的兩隻眼睛都揍成了熊貓眼。
而這一次放聲大哭,再次讓魏嵌離幾近昏厥,但是魏潯皓卻沒有了上一次的慌張,也許是因為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的多了,所以他知道用手去給魏嵌離順氣,從嚎啕大哭變成輕聲抽泣在到幹咳,大概持續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這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魏潯皓等她哭完了以後,從秦婉茹哪裏接過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手帕,體貼又溫柔地給魏嵌離擦眼淚,一遍擦一遍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魏嵌離點點頭,吸了吸鼻子,道:“我已經好多了。”
說完,魏嵌離用自己已經紅腫了的眼睛在四處看了看,發現包括孫單翼和段子其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魏嵌離立即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釋道:“我剛才一下子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讓大家擔心了。”
孫單翼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外公就怕你會因此而留下心理陰影。”
魏嵌離聞言,立即搖了搖頭,而後膽怯的將眼光放到孫單翼的身上,又看看其餘的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我殺人了,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了,外公,你們會不會因此就覺得我是個壞女孩,會不再喜歡我了?”
孫單翼衝著她溫柔地笑笑,用一種柔道不能再揉的語氣說道:“怎麼會,阿離在外公的心裏一直都是最乖最完美的,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可以怪駱靈彩,也可以怪外公和哥哥,但是阿離,你一定不能怪罪你自己,因為在整件事情裏,你應該是最無辜的哪一個。”
魏嵌離聽著這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孫單翼說這話,不外乎就是在安慰她罷了,要說無辜,孫單翼無辜,魏潯皓才無辜,竹崎才無辜,段子其才無辜,唯獨她才是最不無辜的哪一個,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她肯定不會說這些話的,否則他們就會更加擔心他了。
魏嵌離微微地笑笑,然後很委屈地說道:“外公,我有些疲倦了,可不可以先去歇著呀?”
“可以,當然可以。”孫單翼急忙笑著說道:“讓皓兒陪你去吧。”
魏嵌離搖搖頭,道:“哥哥的外袍都被我給弄髒了,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陪我,而是先去將衣服給換了,然後好好地洗洗,如果可以的話,阿騎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魏詢騎顯然是沒有料到魏嵌離會選擇他,愣了一下,便笑著說道:“當然好。”
說完,魏詢騎和魏嵌離二人就跟在場的人都打了個招呼,魏嵌離就在魏詢騎的陪同下離開了。走在夜色中,魏嵌離混亂的心在寒風的吹拂中冷靜了不少,她偏過頭去看了魏詢騎,淡笑著說道:“我想起了那一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