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拙被薑禮華輕輕鬆鬆地撈了出來，《立民報》複刊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剛上台的齊德隆對報業大力打壓，除卻個別擁護齊德隆政權的報紙，國內報刊幾乎全部銷聲匿跡。
正發行著的那些報紙卻一反平日裏通俗的風格，改用些抽象至極的名詞，又常有一篇稿件幾家報紙同發的現象。
楚立心愈發感到懷疑——
如果說齊德隆上位之初缺乏準備，匆忙下發的宣傳稿件不符合讀者調性還算情有可原，那麼事發已經過了幾天還在發這種完全起不到宣傳作用的稿件，就很讓人懷疑宣傳部門的水平或動機了。
楚立心給薑禮華讀著報紙，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薑姐，齊德隆身邊的人不至於這麼蠢吧？這稿件問題也太大了。”
薑禮華一麵看著工廠的財務報表，一麵分心回應楚立心：“齊德隆沒老將軍一半腦子，他手下的人犯蠢那也是說不好的事兒。”
“嗯……”楚立心疑慮尚存，但又想不出什麼門道來，隻將各報的頭版一一讀給薑禮華。因尚能發行的報紙寥寥無幾，不消半個小時就讀完了剩下的報紙。
薑禮華剛好看完了報表，拿熱毛巾擦了擦手道：“馮姨，把早飯端上桌吧。”
早飯並不算鋪張，一鍋煮得稠稠的粥，一盤熱騰騰的包子，兩碟鹹菜。
薑禮華招呼楚立心坐下：“一起吃點兒，帶了你的份兒呢。”
楚立心坐到桌子前，見隻擺了兩副碗筷，問道：“主編不一起吃嗎？”
“我一直不和他一起吃飯的，看了他就倒胃口。”
“啊？”楚立心一口包子還在喉嚨裏，聽了這話驚得差點咽不下去。
啥啥啥？她說啥？看了主編就倒胃口？
薑禮華一副坦然的樣子：“很奇怪嗎？結了婚也不代表就要一起吃飯啊。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他有他的稿子要寫，大家各忙各的不好嗎？”
楚立心把噎在喉嚨裏那口包子咽下去，思考了一會兒認同道：“有道理。”
馮姨做的包子皮薄餡大，最難得的是包子皮麵發得極好，楚立心一口氣炫了三個。
薑禮華對此表示認可：“不錯，包子要吃燙燙的，女孩就要壯壯的。”
楚立心感動得又吃了一個包子。
*
楚立心跟著薑禮華吃香喝辣了小半個月，體重明顯上升，連身上的肌肉也結實了不少。
這日楚立心照常給薑禮華讀報紙，沒想到頭條便是齊德隆手下反水，聯合合作派推翻了齊德隆政權。
楚立心小聲嘟囔：“這怎麼還不到一個月就不行了？”
薑禮華眼睛都沒抬一下，顯然是早有預料：“你不早就看出不對勁兒了嗎。齊德隆這會啊，是叫嚴方那幫人給坑了。”
“這……怎麼說？”
“老將軍剛走怎麼就有人攛掇齊德隆奪權？尚雲勳怎麼那麼巧就能被臨時起意這幫人抓了？齊德隆上位為什麼幹武力鎮壓罷工罷市百姓這麼蠢的事兒？你看嘛，這樁樁件件都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