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置之死地(1 / 2)

曾經輝煌的沈將軍府,如今一片死寂。刑部大牢裏麵,沈晏清蓬頭垢麵席地而坐,背靠堅硬潮濕的牆壁。鎧甲褪去,一身輕衣包裹著他瘦削卻郎逸的身姿,玉冠也被撤下,隻用一尺粗布束著那頭墨發。身上盡是嚴刑拷打之後留下的傷痕。觸目驚心,手上腳上也是鐐銬。鐐銬粗鄙卻十分堅硬,和雪白的皮膚相比好不和諧。隻聽這少年轟然大笑與大牢中蕭瑟肅殺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他道:本威北將軍府滿門忠烈,浴血奮戰為晏清國立下汗馬功勞,遭奸人陷害 淪落至此 一人蒙冤也罷了 還連累家人同我受難 真的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 不曾想我沈晏清一世竟淪落至此 真是天要亡我沈家 奸人當道 天要亡我沈家 我沈家蒙冤 豬狗之輩當道 真是天要亡海晏 皇帝你當真昏庸無能 盡聽奸人一麵之詞……

獄卒聽此 匆匆趕來恐被他說的人心惶惶 獄卒單眼微眯單側嘴角微挑看向地上那個如螻蟻一般的人說道:沈將軍,哦不對,沈狗賊!你識相點說出實情 是誰指使你害死大王妃 說不定還有你一條狗命可留!說罷便拿著獄棍狠狠敲向沈晏清。若是平時少年以一抵百也不在話下。兩個獄卒又怎是他的對手?但已經三天未進水米精疲力盡不說,日日遭受嚴刑拷打。如今手腳上了鐐銬,隻能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隻見他趴在地上猶如喪家之犬 衣服也血淋淋一片 頭發混著泥土灰塵和血跡斑斑 雜亂不堪。獄卒見此仍舊不依不饒用腳把他的頭踩在腳底,嘴裏也吃進了泥巴和稻草混合的汙穢。但少年頭顱依舊昂首 仿佛絕不屈服,肅殺的眼神輕蔑道:呸!不是我做的!我為何要認!哈哈哈哈哈奸邪禍世!你們這幫走狗不是早有定論,為何不殺了我!獄卒嗬斥道:殺了你?國師說了要留你七日,日日對你嚴刑拷打,你越是不屈服,你的精血滋養心髒忠義之人之心能使大王妃失心之症好轉,待七日之後,活剖出你的心髒,煉就丹藥,便可使大王妃死而複生!若不是如此,你早死了。

皇宮裏,皇帝身著坐在大王妃朗寐月床邊,床上女子褪去釵環青絲挽於臉側,臉龐清瘦但難掩姿色,身形羸弱,雙目緊閉,如同死去一般。皇帝久久不願離開,多日不去上朝,朝堂之下文武百官早已議論紛紛,但無人敢置喙。隻見帷幕後走出一位著墨黑金絲錦袍,披著厚實的黑貂皮襖,頭戴赤金鏤空冠,這便是海晏國的國師商柯雀。隻聽他俯首:陛下,七日之期已到,待我練就歸元丹藥,便可保王妃無虞,請陛下不要擔心,切勿傷了龍體。陛下拂袖而去。

沈宴清被兩人拖到宮殿之中,他傷痕累累,與這秀美宮殿顯得格格不入,他躺在赤色繡花的羊毛地毯上,好似泥巴在白玉之上,玷汙這宮殿的絕塵之氣。商柯雀睥睨地看向地上的人,命人拿水將他潑醒,冰冷的水在蕭瑟的冬日猶如刺骨的利刃,沈宴清凍的全身發抖,他勉強支撐起自己的眼皮,那目光裏透露出的殺氣,讓人戰栗不已。即使淪落如此境地,他的麵容也如蒙塵的美玉一般,令人不禁側目而視。宮女俯首呈上法器,黑色漆盤中是一把彎刀,那彎刀是一把散發著冷氣的兵刃,刀刃上布滿了詭異的紋路,此刀名為斷魂刀,傳說此刀出鞘,鋒利無比,被傷及之人絕無生還,讓人永世不得超生。說是神兵不如是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