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周圍一片黑暗,急速下墜的失重感好似在拉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無根無源的劇烈疼痛直接讓林北破口大罵。
【特娘的,是誰說死了就感受不到疼痛的!】
【死的也太著急了點吧!我硬盤還沒清空呢...】
腦袋上一陣又一陣的抽痛讓林北的思維開始變得活躍,愈發感覺到他的雙手此時正撐在一張硬涼平麵上。
眼皮依舊十分沉重,好在身體力量正在逐漸恢複,讓他在昏暗光線下依稀可以看到手下支撐他的是一張複古紅木方桌。
“我竟然沒死?不對!這是哪?”
視線逐漸清晰,眼前的手掌纖細細膩,明顯不是自己的。
很想思考一下,但大腦源源不斷傳來的劇痛讓他精神根本無法集中。
不過他敢篤定,這傷肯定不是剛才那卡車造成的。
“所以,我這是穿越了?”
而原主可能不小心摔到了腦袋...
“阿彌陀佛,願天堂沒有桌角...”
稍微默哀了0.001秒,林北看向四周。
目光所及,整個出租屋的布置十分簡陋,窗戶上鋪滿了舊報紙。
在他麵前是一張紅木方桌,正中央畫著由鮮紅色線條勾勒的儀式法陣。
旁邊放著一個翻開的筆記本,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圖案。
這儀式像是某種召喚儀式,原主則可能是神秘學研究愛好者,搞這些東西應該也不算特別奇怪。
上麵的文字方方正正,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不過能看到這熟悉的文字,說明他大概率還在華國。
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穿越到奇奇怪怪的地方,猛烈跳動的心髒漸漸平緩放鬆下來,這才聞到空氣中那股不加掩飾的鐵鏽味。
鐵鏽味?血!
緩緩看向儀式舉行的方向,林北整個人都愣住了。
灰白色!
一副幾乎隻剩骨架的殘軀不知何時蹲坐在儀式陣法中央,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是,這副殘軀全身呈現的都是灰白色!隻有破損的內髒下還能隱隱約約露出一絲血色。
不過即使是灰白色也絲毫無法掩飾這殘軀的慘狀,摻雜不知名灰白物質的血順著寥寥幾條肌肉纖維緩緩滴落在木桌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到那殘餘的半顆眼珠竟然緩緩轉動,視線最後停留在自己身上。
林北屏住呼吸,強行控製著自己挪開視線,但仍感覺自己呼吸愈發困難。
不對!
自己挪開視線豈不是讓這家夥以為自己怕了!
一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有啥好怕的!
你爺爺我又不是沒有死過!
誰怕誰啊!揍“死人”又不犯法!
“你瞅啥!!!”
林北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蹬在椅子上一聲怒吼,朝著桌子上那大腦袋就招呼過去。
啪!
一聲脆響不知從何處傳來,在他驚愕的注視下筆記本竟然在手中緩緩燃燒,身體也被某種力量給定住。
看著臉前這近在咫尺的可怖麵龐,林北在那顆裸露眼球的注視下,艱難地咧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大哥,其實吧,瞅瞅我也沒啥...”
此時他在心裏直接將身體原主從開天辟地開始罵起,你說你有好好地日子不過,研究這玩意幹啥。
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你死還不夠,還要帶著我一起死!
... ...
就這樣,一人一屍就這樣默然對視著。
好似過了一秒,又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直到那本可憐的筆記本徹底化為灰燼,儀式中央微微閃過一絲紅光,殘軀一樣的骨架瞬間消失在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