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東西啊？！”
李筱思舉起手機，以一種質問的語氣斥責沈聽海。
“給我！”沈聽海去奪，“那是我的手機，你沒有權利偷看我的隱私！”
麵前的女人聽見這句話忽然笑了，“沈聽海，我是你媽，不要以為上了大學就能胡作非為談戀愛，這男的是誰？哪個街邊小混混？給我立刻刪了。”
“憑什麼刪，他是我朋友，”沈聽海辯解，語氣中沒有絲毫讓步，“把手機還我，你本來偷看我手機就有錯在先，我認識誰和誰交朋友完全是自己的事，不需要和你們稟告！”
李筱思瞬間抓住沈聽海話裏的漏洞，乘勝追擊：“還說不是男朋友，你看看他給你發的都是什麼？”
她指著屏幕上的聊天記錄，一條條劃下來。
什麼“寶貝”“今晚還出來玩嗎？”“請你喝酒”“你穿短裙的樣子真好看”…………
沈聽海毫不在意地掃一眼屏幕。
這種曖昧甚至可以有點擦邊的聊天語氣，她不豎中指都知道對方想幹嘛，她又不是傻子。
“我看見了，怎麼了？”她嘴硬道，“現在聊天都這樣，哪個年輕人說話跟以前一樣，像塊木頭？你來我往畢恭畢敬？”
這個給沈聽海發消息的人應該是那晚在酒吧加上的，當時人很多，大家一起玩嗨了趁高興都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二維碼，放桌上給人隨便掃。那天晚上她手機自動添加了至少兩三百人，誰能記得那麼清楚？
沈聽海伶牙俐齒，李筱思自覺說不過她，不管你多有理，她都能給你掰過來，懟得人啞口無言，即使那些都是歪理。
“你不想刪是吧？”李筱思話頭一轉，“行，那你就留著，我不幹涉。”她把手機還給沈聽海，攏了下-身上昂貴的真絲睡衣，“下個月生活費為零，銀行卡全部凍結。”語氣冷靜理智，不帶一絲波瀾。
沈聽海一愣，她得逞的嘴角還沒來及上翹，就被李筱思當頭一棒，差點敲暈。
捫心自問，上大學後沈聽海的消費水平節節高升，像大壩開閘放水，天性忽然得到解放。
可能之前上高中，課時本來就緊，零花錢雖然有，但是沒時間花，上大學後，束縛她唯一的鎖鏈——時間，“哢嚓”一下斷了，她徹底得到自由。
如果真給她凍了銀行卡，自己下個月和同學約好的旅遊怎麼辦？她可是誇下海口要包攬此次行程所有人的機票和酒店。
“行行行，我刪還不行嗎？”
一番激烈的腦鬥爭，沈聽海覺得犯不著和錢過不去，畢竟麵子不能丟。
“怎麼樣，聊天裏已經沒這人了。通訊錄你也可以查，我都刪了，不信你翻。”
李筱思慢悠悠轉過身，一副上位者拿捏的表情，悠閑自得地審視著。
沈聽海手指飛快劃動，點了幾下屏幕後，有點挫敗地將手機交給李筱思檢查。
“不用凍我卡了吧，”沈聽海悶聲道，“本來就沒多少錢。”
“大小姐，你這還少，你一個月零花錢都夠普通人賺半年了。”
燈光柔和，設計複古的清吧內，閨蜜趙妮娜瞪大雙眼，吸著麵前高腳杯內的霞多麗無醇氣泡葡萄酒。
“都說了我媽昨晚給我對半砍了。”沈聽海想起來難受，語氣自然不大好聽。
“拜托，五萬一個月也很多了。哪個普通上班族一個月能賺五萬啊，得多高職別，況且還不用真正工作。”趙妮娜口吻裏滿滿都是羨慕。
沈聽海深吸口氣，她隻告訴了趙妮娜一半，另一半沒說。
因為她私自跑去酒吧被發現，李筱思和沈深一致決定，為了讓她引以為戒，吸取教訓，這個月所有沒用完的零花錢統統沒收，也就是說，剩下的二十多天她要喝西北風，一個銅子都沒有。
“誒，對了，明晚社團舉辦迎新會，聽說劉可傑借到了學校圖書館的會議廳，可有排麵了，到時候所有老人新人都去，一定很熱鬧，聽海你不抽個時間湊湊熱鬧？”
趙妮娜說話非常小心，尤其提到劉可傑，原因無他，沈聽海喜歡劉可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個大小姐脾氣的人，在劉可傑麵前沒有半分架子，完全一副追求者模樣。
隻是當下兩人關係有點僵，趙妮娜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能從沈聽海跑去酒吧買醉狂歡這事猜出來一點——她十有八九失戀了。
“不去。”
沈聽海拒絕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