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十幾輛車從文華飯店離開,浩浩蕩蕩開向望海樓。
和黃少航並肩坐在車裏,餘鶴還沒有回過神來。
今天就像掉進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從打開阿坤家後院門,接住全身是血的黃少航開始,所有事件發展全都出乎他的預料。
餘鶴問:“拐子三要殺你,你就這麽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黃少航說:“雖然我們私下裏都恨不得對方死,但表麵上我們比親兄弟還親,所以咱們直接去要人,他不僅不會為難我,反而會很客氣。”
餘鶴回頭看了眼後麵跟著的十幾輛黑車,感慨道:“這場麵比咱們在電影院看的港片還誇張。”
黃少航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上學的時候,我最期待的就是你帶我翻牆出去玩。”
說著,他伸出手。
黃少航右手掌心有一道淺淡的疤痕,這道疤雖淺但極長,幾乎橫貫了整個手掌。
乍一看衝擊力很強,跟斷掌似的。
“這是翻牆時玻璃碴劃的,你還記得嗎,餘哥。”
餘鶴怎麽可能忘?
私立高中實行半封閉式管理,圍牆足有兩米多高,可這仍擋不住年輕力壯、生龍活虎的大小夥子,校方為了阻擋學生翻牆逃課,在牆頭砌了一層豎著的碎玻璃,尖端朝上,鋒芒畢露。
倒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懾效果。
但拉著電網的監獄都能逃出人,尖玻璃哪裏能攔得住真想出去的餘鶴呢?
拿校服一蓋,餘鶴看不見就當沒有,隻當牆頭高出10公分,再用外套把手掌一墊,該怎麽翻怎麽翻。
就跟那電視上有人能站在菜刀上一樣,隻承重的角度找對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校服的質量也確實不錯,十次裏九次都承的住。
唯一的一次,正好讓黃少航遇見了。
當時餘鶴已經翻到了牆外,在下麵接著黃少航,讓他直接跳下來。
黃少航膽子小,明明已經蹲在了牆頭,還是不敢直接跳,非得扶著牆往下蹭。
在下落的力道下,玻璃整個從掌心從頭劃到尾。
餘鶴目光落在黃少航手心的舊痕上:“當時給我嚇壞了,黃少爺哪兒遭過這罪,被人堵在廁所裏推兩下都能哭得主兒。”
黃少航虛握起右手,像是把那道疤攥在手裏:“現在不會了。”
看著黃少航現在的樣子,餘鶴心裏也很不好受。
難怪傅雲崢總是跟他說不希望他長大,眼見曾經單純少年不再天真,旁觀者難免心酸無力。
餘鶴忍不住摸了一把黃少航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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