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開到嵐齊發給餘鶴的定位點,餘鶴就看到了事故現場。

一輛黑色路虎翻倒在公路旁邊的沙子上,嵐齊抱膝坐在路邊,馬路中間有一隻死相淒慘的羊,後麵放著一個三角警示牌。

餘鶴歎了口氣:“看來他是沒報警。”

傅雲崢停下車,說:“沒事,一會兒我找人來處理事故,先把他帶回去吧,估計嚇壞了。”

餘鶴和傅雲崢並肩走下車。

“嵐齊。”餘鶴叫了他一聲:“你沒受傷吧?”

嵐齊抬起頭,他顴骨和額角處有明顯的擦傷,白淨的臉上血痕格外顯眼,身上也灰撲撲的,看起來狼狽極了。

餘鶴快步走過去,蹲在嵐齊身邊:“你磕著哪兒了嗎?走,我帶你去醫院。”

一看見餘鶴,嵐齊眼圈又紅了,眼淚簌簌地落下來:“餘鶴,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不會真的勾搭傅總,也不會和你上床的。嗚嗚嗚嗚嗚,我隻是......我隻是看你長得好看,就想和你逗著玩。”

餘鶴從兜裏掏出紙巾遞給嵐齊:“好好好,我知道啊,咱們不一直這麽開玩笑嗎,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要不我早不跟你玩了,對不對。”

餘鶴和嵐齊認識了這麽久,這是嵐齊第一次這麽認真地解釋這件事,也是餘鶴第一次見嵐齊哭。

作為錦瑟台的酒水銷售,嵐齊受過的委屈多了去了,因為玩兒的開,當麵罵嵐齊是婊子的都不少見,他們都說嵐齊是公共汽車。

嵐齊從來都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地說,對啊,隻要長得帥又有錢就可以,但你不可以,因為你醜。

嵐齊會因為陳思健罵他而難過成這樣,看來嵐齊對陳思健的感覺,也遠非表現出來那樣隨意。

真是的,談個戀愛就不能直接點嗎?

一邊是大哥,一邊是朋友,兩邊對餘鶴而言都很重要,他幫誰不幫誰都不合適。

嵐齊把紙巾攥在手裏,低下頭,眼淚一滴滴落在沙子上:“對不起,我讓你不舒服了是嗎?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不要......不要覺得我是那種人。”

餘鶴求助地看了看傅雲崢,用眼神詢問這可怎麽辦啊?

傅雲崢走過來,也蹲在嵐齊麵前:“嵐齊。”

聽到傅雲崢的聲音,嵐齊微微一怔,卻沒抬頭,反而把頭埋得更深。

他非常、非常害怕從傅雲崢口中聽到不好的話。

傅雲崢身上有種很幹淨的氣息,對所有身處泥沼中的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秋夜裏皎潔的滿月,可望而不可即。

縱然不配擁有月亮,也可以偷一縷月光藏在手心,就像也擁有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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