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枕邊人恬淡美麗的睡顏, 傅雲崢真想一腳把他踹醒。
“我真是太縱著你了,”傅雲崢瞧著餘鶴安穩的模樣,低聲說:“我怕你疼,不舍得睡你, 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傅雲崢掀開羽絨被,騎在了餘鶴身上。
餘鶴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好英俊的傅老板騎在自己身上,當即心神蕩漾。
還有這好事?
難道這是生日福利嗎?
傅雲崢單手撐在餘鶴耳邊,細細端看餘鶴的模樣。
從十九歲到二十二歲,餘鶴容貌一如初見時豔麗逼人, 骨相卻在歲月中暗暗變化。
餘鶴從一個少年變成了青年。
他的下頜棱角更為銳利強悍,鼻梁也更加挺拔, 原本精致如同精靈的臉龐悄然間褪去青澀,隱隱彰顯出一種獨屬於成年男子的鋒芒。
餘鶴依舊是漂亮的, 隻是此時的餘鶴即便被按在床上, 也不會有人再覺得他是弱勢方。
倘若餘鶴再次掉進錦瑟台, 傅雲崢絕不會像三年前那樣憂心忡忡, 因為此時的餘鶴身上氣場足夠強大,時時刻刻都在無意識地宣告:他是不可被征服的存在。
裘洋一事, 雖然引發了餘鶴更為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但不可否認, 男人一定是在挫折中成長起來的。
人生注定是要不如意的。
順風順水的人身上總會帶著種不諳世事的天真,令傅雲崢感到遺憾的是,縱然強大如他,也沒辦法永遠保全餘鶴身上這份天真。
人事可定,天命難違,餘鶴終究是要長大的。
風雨或許會帶來摧折,但更多時候,挺立過風暴的人,必定會更加強大。
現在想來,在餘鶴第一次上大學前,同傅雲崢在觀雲山避世獨居的那年,居然是他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十九歲的他不需要考慮所有和‘成長’有關問題,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傍依在傅雲崢羽翼下的餘鶴可以不讀書、不進步。
他偏安一隅,是一個快樂的庸才。
無貪無癡,安閑自然。
人在沒有貪念的時候最輕鬆,當餘鶴喜歡上傅雲崢那一刹那,他就注定放棄依附,選擇成長。
剛剛喜歡上傅雲崢時,那種喜歡很淺淡,就像會對所有不約束自己的人產生親昵感一般,餘鶴覺得傅雲崢很好相處,在一起很輕鬆,這種情愫和情欲交織,勾勒出餘鶴以為的‘喜歡’。
傅雲崢曾經用‘粗劣’二字評價這種喜歡,餘鶴當時很不服氣。
如今回想,傅雲崢對的。
同餘鶴此時對傅雲崢的感情相較,那份喜歡輕薄如霧,很容易就會消散在日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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