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懷疑餘鶴是不是食用臉上什麽非法興奮劑,決定帶回局裏先給餘鶴做個毛發檢測。
張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餘鶴忽然低頭嘔出一口鮮血,嚇得張鳴一把扶住餘鶴:“你沒事吧。”
餘鶴的聲音很啞:“沒事,食道和氣管上的血管被掐裂了,喉嚨裏的血。”
張鳴打量著餘鶴:“我先帶你去醫院吧。”
餘鶴又右手給自己的左手把脈,發現自己心跳快得異常,這種情況下診脈也真不出什麽結果。
餘鶴握著自己的手腕想:
為什麽心跳得這麽快?這是不正常的,是情緒太興奮了嗎?
你應該鎮定下來,餘鶴,這樣的狀態不對的。
躁鬱症又發作了。
餘鶴的情緒從來很少這樣糟糕過。
和傅雲崢在一起時,他的情緒總能維持穩定,即便情緒稍有波動,隻要和傅雲崢摟摟貼貼就能好了。
餘鶴能夠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出現了一些很棘手的問題。
那種感覺很特殊,很難認錯。
要怎麽形容躁鬱症發作時的感覺呢?
靈魂撕裂,分成兩半,正常的那一半靈魂神魂不穩,飄飄蕩蕩,猶如遊離在身軀之外,而不正常的那半靈魂佔據了整個軀殼。
或是過於陰鬱,或是過於亢奮。
那一半生病的靈魂被無限放大,操縱著餘鶴的喜怒哀樂,餘鶴知道這樣是不對的,知道自己出了問題,但他落不下來,沒辦法重新掌控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每當這個時候,如果傅雲崢能抱一抱餘鶴,那麽餘鶴遊離飄蕩的靈魂則能夠迅速複位,和傅雲崢摟在一起溫存。
可現在傅雲崢不在。
餘鶴即便知道自己有病,可他無計可施。
他的解藥不在。
真煩,他就不應該離開傅宅,不應該離開傅雲崢。
外麵這些人實在太討厭。
如果世界上隻剩下他和傅雲崢就好了。
餘鶴看向眼前的張鳴,目光不受控製地掃過張鳴太陽穴、頸動脈、心髒等要害部位。
張鳴莫名感到後背發寒,側頭看了眼身邊的餘鶴。
餘鶴努力甩掉那些不對勁的念頭,和張鳴一起坐上了警車。
很可惜,躁狂狀態下帶來的亢奮也未能抵禦暈車。
餘鶴在醫院門口吐得昏天暗地。
他身上有明顯被砸傷的淤青,脖頸上的掐痕也很嚇人,一進醫院,餘鶴就被推進核磁室檢測內髒有沒有內出血。
核磁室內很涼,餘鶴躺在共振儀上,被運送進核磁艙時忍不住想,人死以後在火葬場被推進焚燒爐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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