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裘洋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沒有再理餘鶴,轉身上了樓。

餘鶴躺在沙發上,心中不斷告誠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裘洋已經答應下午三點送自己回雲蘇,落到裘洋手裏還能全頭全尾地離開很不容易,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手背搭在額頭上麵,餘鶴閉著眼努力說服自己。

裘洋的名聲沒人不知道,小男孩既然敢來,顯然是和裘洋談好了交易的價格。

餘鶴在心中默念:尊重個人選擇、尊重個人選擇、尊重個人選擇。

餘清硯當時來找你時,你不也很煩嗎?怎麽現在輪到別人身上,又他媽的想學餘清硯去幹那狗拿耗子的事?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傅雲崢啊——

內心的另一個聲音說。

餘鶴心尖微顫,從沙發上坐起身,一邊罵自己被餘清硯傳染,一邊往樓上走。

紅木樓梯很有年代感,有些陳舊,也許是常年背光的緣故,棗紅樓梯色彩黯淡陰沉。

在暗紅顏色的渲染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大片凝固的血跡,處處透露出不詳。

巨大的樓梯旋轉延伸,仿佛通向地獄。

餘鶴踏上台階,腳下的觸感都仿佛是粘稠的。

他順手拿起了樓梯轉角處的銅鑄鹿角雕塑。

餘鶴心跳得很快。

他打過很多架,打架對餘鶴來說可謂輕車熟路,可他從沒碰見過可裘洋這種人。

裘洋身上帶著種血淋淋煞氣。

哪怕裘洋已經不再年輕,已早已過了男人戰鬥力最巔峰的年歲,但這種年齡和閱歷帶來的壓迫感沒辦法形容,雖然餘鶴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有點怵。

這種膽怵與體能無關,完完全全展現在心理層麵上,年長者對年輕人帶有自然的等級壓製。

現在的餘鶴麵對裘洋,就像十四歲的他麵對餘世泉,二十歲的餘鶴已經不再害怕餘世泉,也許要等餘鶴再長大一點,才能遊刃有餘地對付裘洋這樣的人。

裘洋沒有限製餘鶴的活動,對裘洋而言,餘鶴不過是個漂亮得過分的金絲雀,依附在傅雲崢身旁,不具有任何威脅。

這種輕視令餘鶴憤怒,也令餘鶴害怕。

餘鶴隻能攥緊手中鹿角雕像的脖子,以此來給自己提供勇氣。

拐上樓梯,樓道隱約傳來與昨晚類似的曖昧聲響。

餘鶴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後背驟然塌下。

從高度緊張中放鬆下來後,餘鶴背部肌肉出現了僵硬痙攣的狀況,一跳一跳地疼,他有些好笑自己想得太多,裘洋從錦瑟台點過不少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個正常的客人,哪有這麽巧就讓餘鶴碰上裘洋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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