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媽皺起眉:“還是下次吧,小鶴出門是不是要傅先生說一下, 這樣太唐突了。”
餘鶴拇指無意識地按壓著指節:“我和傅先生在一起,不是像網上說的那樣, 媽媽,我……”
他媽媽笑著摸了摸餘鶴的臉頰:“沒事的小鶴。”
餘鶴心跳得很快:“其實回去一趟也沒什麽,餘清硯在家嗎?”
“清硯最近在研究什麽論文,”他媽媽回答說:“早上一睜眼就跑到圖書館去,手機都打不通,晚上應該會回來。”
餘鶴點點頭:“哦。”
“跟我們回去嗎。”他爸爸再次提議:“你媽媽包裏有藥,實在暈車就吃一粒。”
餘鶴不免有些意動,很想和爸爸媽媽多相處一會兒。
“好,我給傅先生發條短信告訴他。”餘鶴說。
他媽媽含著溫柔地笑:“暈車就別一直玩手機了。”
半個小時後,眩暈感一如既往找上餘鶴。
他爸爸將車停在服務區,餘鶴吐了,他媽媽也吐了。
回到車上,他媽媽從包裏拿出藥先吃了,又給了餘鶴一粒。
“你吃嗎?”他媽媽溫柔地問。
餘鶴接過藥,無意間看到他媽媽包裏放著一個手機,手機殼看起來有點眼熟,尚且來不及多想,爸爸就把服務區超市買來礦泉水遞給了餘鶴。
是千島山泉。
見餘鶴盯著手裏的水發呆,他爸爸有點猶豫:“我喝這個水喝習慣了,你是不愛喝這牌子嗎?”
餘鶴搖搖頭,為父子之間過於相似的習慣感到驚奇:“我也喜歡喝這個水。”
太多的相似讓不真實的感覺進一步加深。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餘鶴呆呆地想。
爸爸媽媽怎麽會這麽好?
擰開瓶蓋,餘鶴把含有安眠作用的暈車藥吞了下去,靠在車窗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如果可以,餘鶴很希望那是一顆能見血封喉的毒藥。
這樣,當他滿懷對父母的愛意與信任吞下藥後,就能永永遠遠地溺死在這場重逢的美夢中。
不必醒來,就不必麵對這樣殘忍的背叛。
*
餘鶴睜開眼,入目的是有些古舊的天花板。
他覺得頭很暈,這是服用安眠藥的副作用。
可是不應該啊,他隻吃了一粒藥,怎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副作用?
“你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餘鶴猝然一驚,後背滲出冷汗,他猛地抬起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精瘦幹練,鼻翼側有兩道法令紋彰顯年齡,眼下的眼袋很深,他眯著眼端詳餘鶴,就像打量一件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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