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非常不可思議:“你還養過貓?”
傅雲崢應了一聲:“嗯,你來之前養的。”
“那貓呢?”餘鶴問。
傅雲崢:“養不好,送走了。”
餘鶴皺起眉,上下打量傅雲崢:“你不會哪天覺得我不好養,就把我也送走吧。”
“不會。”傅雲崢抬眼看著餘鶴:“你好養。”
擺好食水貓砂,餘鶴又把紗窗開了條小縫方便大貓進出。
貓科動物是警惕性很強,倘若它覺得這裏不安全,自然會離開。
餘鶴撿貓撿的很隨緣,充分尊重貓咪意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並不強求,不會因為覺得小貓崽可愛,就硬把它們留在別墅裏陪自已,推著傅雲崢輪椅回到客廳的路上,餘鶴總覺著這種隨緣的態度很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遇見過。
年夜飯是一種極豐盛的糊弄。
乍一看林林總總擺滿餐桌,仔細看才發現以半成品居多,連糖水黃桃都單獨盛在水晶盆裏湊數。
麵食種類繁多,這得益於餘鶴和傅雲崢上午和了整整五斤麵。
有兩個形狀詭異的麵包,是從麵包機裏烤出來的;還有油炸麵果,顏色接近於麻花,咳下去卻並不鬆軟,反而有些硌牙。
湯也有兩種,一份喚作珍珠翡翠白玉湯,是傅雲崢的傑作,珍珠和白玉都是麵塊兒,白玉是大麵塊,半生不熟,珍珠是小麵疙瘩,熬煮的稀爛,另一份是接近於麵片的麵條,餘鶴做的刀削麵,削到後來怪刀不鋒利,該用手揪,揪完一抻,潦草糊弄出個麵條形狀,匆匆忙忙下鍋。
二人一道在廚房忙活了進三小時,不約而同地得出結論:
傅雲崢\/餘鶴沒有廚藝天賦。
開席後,餘鶴與傅雲崢一撞紅酒杯,彼此道賀了句新年快樂,而後拿著筷子在席麵上轉一圈,筷子不約而同,先落到了糖水黃桃裏。
這是唯一一道沒有經過二人加工的菜,保留了原本的鮮美。
傅雲崢日常飲食向來食不厭細,每一餐飯都是經過嚴格的營養搭配,即便如此,車禍後的虧空依舊沒補回來。
眼下看到傅雲崢在一眾難以下咽的菜品挑挑揀揀中,最終夾著水煮青筍蘸醬油吃,餘鶴心中忽然湧上來一陣愧疚,總有種尊貴的王孫公子下嫁自己吃糠咽菜的錯覺。
餘鶴把一道烤乳鴿往傅雲崢麵前擺了擺:“你吃這個,這乳鴿是廚房提前醃好的,應該好吃。”
傅雲崢很不在意地說:“你做的青筍也好吃。”
春節是一個很奇怪的節日,明明是團聚的日子,人們卻很容易在這一天無端生出離愁別緒。
思念先人,思念亡者,思念所有曾經在自己身邊卻又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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