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傅雲崢果然足夠成熟,睿智高明,不動聲色給那些曖昧的話語包裹上了一個足夠體麵周全的外衣——
燒糊塗了。
這就是拒絕吧。
餘鶴合上眼,很不高興。
*
餘鶴的不高興體現的很明顯,首當其衝在身體恢復上直接表現出來。
按理說隻燒一晚就會退燒的輕症感冒,硬生生轉換成了肺炎。
足足一個多星期才完全痊愈。
他燒退了,腦子也清醒了。
餘鶴整整瘦了一圈,夜裏上班時也沒精打采的,剛解開扣子就側頭咳嗦兩聲。
傅雲崢眉目冷清,按住餘鶴的手,拒絕道:“算了,你回去歇著吧。”
要是以前,餘鶴可能還會掙紮一下,說兩句好聽的話,努力在金主麵前好好表現,避免慘遭辭退。
然而自打認清自己的位置,餘鶴重新回歸擺爛本質。
擺爛到什麽地步呢?
生病時,免疫係統完全和宿主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跟著餘鶴一起擺爛。
白細胞簡直殺瘋了,弄不死病毒就弄死宿主,把餘鶴都給擺到急診去了。
從急診折騰一圈回來,餘鶴看淡生死。
傅雲崢擺明了走腎不走心,這態度猶如一盆水澆在餘鶴滿腔熱忱上,餘鶴的熱情也冷了。
他願意和傅雲崢黏糊在一起,沒準傅雲崢嫌他煩。
哼。
傻瓜才上趕著當舔狗呢。
這會兒聽見傅雲崢說算了,餘鶴手指一頓,雙手從衣領上滑下來。
餘鶴本就跪坐在床上,他挺起身子朝傅雲崢略一欠身,繼而赤腳踩在地上,語氣公事公辦:“那我走了,傅先生。”
傅雲崢臉上沒什麽表情,餘鶴看不見的那隻手卻緊握成拳,冷淡地回答:“去吧。”
餘鶴轉身就走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就像他剛來的第一晚。
站在走廊裏,餘鶴心煩意亂。
回房間刷了會兒直播,餘鶴仍沉不下心,心裏亂的委實難受,看什麽都不順眼,打開筆記本電腦載入遊戲,帳號還沒登上就‘啪’得摔上屏幕。
餘鶴站起身,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困獸似的煩鬱,他瞥見鏡子裏自己陰沉的眉眼,覺得自己不能悶在房間裏了。
他打開衣櫃換上外套,拿起手機走出別墅。
別墅外夜色籠罩,深秋冷白的月光沒有溫度,輝光無情地落在枯枝敗葉上,滿目慘淡蕭瑟。
煩死了。
月亮都跟自己作對!
餘鶴跨上摩托車,扣好頭盔,一踹引擎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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