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後,擁擠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傅雲崢第一時間摘下臉上的氧氣麵罩。
餘鶴坐在傅雲崢床邊的椅子上,仰頭盯著不斷滴落的藥劑發呆。
人來人往時,餘鶴和傅雲崢還說幾句話,可當人都離開,他們倆也沉默下來,誰都不說話了。
一時間,房間內隻有儀器運行的聲音。
已經十點了,這是傅雲崢平時入睡的時間,他又發著燒,在醫療儀器的嗡嗡聲中,困意很快就湧上來。
餘鶴聽到傅雲崢呼吸逐漸變深。
當他低下頭去看時,傅雲崢已經睡著了,鼻梁上還掛著一道呼吸麵罩壓出來的印子。
餘鶴隨手調慢輸液管的流速,拿出手機靜音玩開心消消樂。
他沒有什麽陪護的經歷。
事實上,也沒有誰要求他陪在這兒,傅雲崢見到餘鶴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回去歇著。
傅雲崢對他寬仁的不像個資本家。
或許像他養父那樣恨不能榨幹別人價值的資本家才是少數,真正的大佬都是傅雲崢這樣善良好心的?
餘鶴又想起外麵對傅雲崢的評價。
喜怒無常、手段殘忍,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隻要是傅雲崢想拿下的項目,從未有過失手,他將原本就地位卓然的傅家帶上了另一個高峰。
可餘鶴沒覺得傅雲崢喜怒無常啊。
傅雲崢會不自覺地透露出上位者的威嚴,同時又很克製,維持在讓人敬畏又不壓抑的界限。偶爾霸氣側漏,嚇到餘鶴後他會很快收起威儀。
在第二袋藥水滴盡前,傅雲崢悠悠轉醒。
“什麽時間了?”
許是初醒之故,傅雲崢的嗓音格外低啞,是餘鶴怎麽壓都壓不出來的低音炮,大提琴似的好聽。
餘鶴看了眼手機,回答:“十一點半。”
聽到餘鶴的聲音,傅雲崢似乎想坐起來,隻是他上著監護器,手臂上還紮著留置針,沒辦法去拉床頭的吊環。
餘鶴俯下身,攬著傅雲崢的肩膀把他扶起來。
傅雲崢問:“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兒?”
“不困。”餘鶴說。
傅雲崢看了眼床頭櫃的水杯,餘鶴不解其意,無辜地看著傅雲崢。
傅雲崢:“......”
“給我倒杯水。”傅雲崢捏著鼻梁,吩咐餘鶴:“然後就回房間休息吧。”
餘鶴是真不會伺候人,把傅雲崢扶起來不知道往他腰後放個軟墊也就罷了,傅雲崢都說要喝水,餘鶴居然直接把水杯遞過去。
這杯水都放在床頭好幾個小時了,早就涼透不說,之前人來人往,水杯裏還飄著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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