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越來越近了,不止是木下家的旗本足輕衝了過來,就連長船貞親麾下那三千人中,也有數百人脫離了數千人的大隊,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甚至在城上守軍剛剛扔掉手上的武器的時候,他們已經略微超過了旗本足輕隊,當然他們可不是頭腦一熱,衝上來送死,而是必須要這麼做,因為他們不止是人重來了,他們每數人肩膀上還扛著一架竹子紮成的長梯。
原本在這個時代的日本攻城時很不容易的,往往一座小砦,數十上百守軍就可以擋住數倍甚至更多的敵軍進攻,在城中堅守占盡了便宜,可自從高山氏宗在幫助佐久間家奪取丹波時用了雲梯之後,這一攻城利器立刻被黑田官兵衛重視了,原本想要攻城,尤其是進攻堅固的城池,除了用人命去填外,方法簡直少的可憐,所以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采取圍困,從而打擊對方的士氣,以及斷了對方的補給,等對方堅持不住了,城池也自然會被攻下,而如果對方是水城或者周圍有大川經過,那麼還可以采取水攻淹城,剩下的就是忍者偷城等一些需要專業人士才能完成的攻城方法了,至於火攻,聽起來很好,但在這個時代基本還是沒有人去用的,畢竟守城的也不是傻子,他們深知火攻的厲害,所以凡是築建的城池,城牆城門皆會用泥漿等物粉刷,越是木質結構的,上麵的泥漿就越厚,所以基本想要用火攻下城池還是十分不現實的,除非能攻入城內,再用火去燒天守閣,畢竟為了美觀天守閣基本是不上泥的,但如果連城牆都攻得進去,那還用得著用火去攻天守閣嗎,畢竟打仗是為了利益,如果把城都燒成灰燼了,那還有屁個利益,所以這種極端的攻擊方式,除非是仇恨已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的話,很少有人去用。
轉眼間,扛著雲梯的足輕已經到了城下,不過當他們剛準備架設的時候,城上負責指揮的武士也立刻下達了命令,隻見無數的石塊,木段被從城上拋了下來,稻葉山城那可是數得上的堅城,城牆不但厚,這高度也絕對是名列前茅,尤其是被信長再次加固之後,石塊就不用說了,就連斷木從這樣的高處拋落下來,別說這些普通足輕,就算是頂盔摜甲的旗本足輕被砸中,也一樣會命喪黃泉。
拋出手中的滾木礌石之後,城上的守軍便以最快的速度抄起一塊,繼續往下拋投,而城下進攻的足輕的壓力可就大了,轉瞬間便有數十名最能夠被直接砸中,活是肯定活不了了,並且這還不算,那些僥幸沒有被砸中的,又有一部分死在了第二波滾木礌石之下,並且最重要的是,由於城上足輕攻擊節奏緊密,所以雲梯一座都沒能架設起來。並且已經有一些足輕開始扔掉手中的雲梯,開始往後撤了,雲梯隻要一扔到地上,那麼根本沒有再撿起來的可能。
而人就是這樣,如果沒人後退,那麼還能憋著一口氣繼續幹,可一旦有人先撤,那麼這股氣就會被卸掉,果然,當有一個人後退之後,更多人的也不再傻著送命了。
當然他們後退並不意味著就能保住性命,加藤清正這一次接到的可是死命令,如今剛稍微遇到一點困難,就後撤,那麼別說三天,就算是三年也不可能將岐阜城攻破,所以他當機立斷,也不和長船貞親商量,提刀便將跑在最前麵的足輕砍去。
“都給我聽好了,若是再有人敢後退一步,此人便是榜樣。”加藤清正一遍擦了著太刀上的血,一遍吼道。
加藤清正的威名,在木下家還是很好用的,尤其是他身後還站著那近一千頂盔摜甲的旗本足輕,這些想要後撤的足輕也不是傻子,就算對方將自己就這麼斬了,長船大人恐怕也不會多說什麼,所以與其現在送命,那還真不如繼續進攻,說不定自己運氣好,不但死不了,還能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