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吾不甘心,吾乃造物主,所以吾知曉造物之神創造一個世界,絕對有他的因、和他想要的果!而吾等為他所造,就是為他探尋到這個果的使者,這,就是混沌之神的使命。”
“那,你的意思是...“
我疑惑的問他,因為如果他不是在忽悠我的話,我似乎已經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需要個傳承者...
而接下來盤古的話語也確定了我心中猜想。他的肉身已經在時空轉輪裏蒼老腐化,變成虛無;他的意誌亦每時每刻都在削弱,時至今日他甚至已等不到這一世的完結,就會徹底隕落。
他需要我,需要我自這溟夜捏造的世界誕生以來,千千萬萬年中唯一帶著他在人道分身的意誌,與他在時空亂流核心內的真實自我相遇的生命,來延續他那連自己都不確定的,探尋此造物主創造時空轉輪蔓延這千萬世界的因果。
“可是...我,不是很渺小麼?對你而言,我不過是個塵埃而已!“
“不,汝連塵埃都不如。“
“...“
“但是,汝擁有一顆善者的心,汝之靈魂亦是十分幹淨——吾陪伴汝幾個年華,爾遭遇無數迫害,與自我放逐後暴虐的殺戮,但是爾的心裏,爾的靈魂深處,卻始終隻有那幾樣東西,未曾被任何事物曲折所玷汙。“
“...“
“什麼東西?“
話音落下,盤古沉默。良久之後在我的眼前彙聚起星星點點,不過半分鍾,我的瞳孔就猛地一縮。
嘯博...
“刷~“
光點一閃,又在師傅身邊,凝成了互相瞪著小眼怒視的小冷和小天的模樣。
“刷~“
將邪在眼前凝現。
“刷刷~“
小恩張黑月、修羅刹阿爾法同時站在小天兩人的身後淡笑的看著我。
一張張熟悉的麵龐在我眼前浮現,牽連著與他們共有的回憶一幕幕浮上心口。那時我的心裏已經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
直到最後天空一閃。我暮然凝望隻看到白雪飄飄,父親展著璀璨的血翼,懷抱一身白衣勝雪,長發飄飄的母親,在天空中宛如一輪太陽與明月,靜怡的看著,淡淡而溫暖的微笑著...
爸...
媽...
不知不覺,我的眼淚掉了下去;也不知不覺,所有人影全部灰飛煙滅,散漫於空。
萬千光點在空中幾多周旋,又彙聚成了一張淡淡微笑著的臉龐。那種眼裏充斥著濃濃不舍與溫情,悲傷兼並灑脫釋然並存的模樣,我此生此刻隻見過一次,就是在黃山之巔他與我永別的那一刻...
師傅...
師傅...
眼淚,已不受控製的決堤而出;也直到那一刻我才暮然發覺,原來在我的心裏...
嘯博,永遠是嘯博;而師父,也永遠是師父...
真是可笑,原來就算他就是“他”,“他”在我心中從也未曾被替代過麼?原來心裏那如天空斷裂般的傷痕,從來也未曾愈合過...
“你,明白了嗎...“
“你,無比的純粹...“
“我不知怎樣的過往,怎樣的人才有那種超越吾,甚至超越一切世俗的力量,為你灌輸下這永不動搖、永不磨滅的意誌。但是你這一生似乎就是從未變過。改變的,是模樣,永恒不變的,是你的那顆心...“
“黃天罡,你就是吾需要找到的人;神之使者並不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但他卻需要一顆永恒不變的初心。隻有這種永恒不變的初心,才能超越時間,超越一切,到達那遙不可及的真正彼岸...“
盤古的話裏透著股篤定,就好像他已經在這數不盡的歲月裏摸到什麼法門。那時看著師父悲戚的笑臉從天空緩緩消失,我卻變得麵無表情。我問他,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你?我又為什麼要幫你?你也知道我黃天罡的心裏除了那幾個人之外,是空蕩蕩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就算你是神,我不會怕你;所以就算我死,我也無所謂。我已經累了,累到不想再活下去,給我一個理由...“
“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幫你?我為什麼,還要活下去...“
盤古遲疑了很久,就又發出那淡漠的聲音。
“我可以,給予你兩個理由。“
“其一,便是我可以讓你活。而你心裏還有牽掛沒有放下,擁有你這種初心的人,就算累到身心疲憊,也總會站起來為別人而活,這就是你要幫我的第一個理由,也是我給你活著的理由。“
牽掛嗎...
嗬嗬,算是吧...就像現在我連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心裏想的最多的,卻也還是沌界裏嘯博和小天他們的狀況而已。
“那麼第二個呢?“
“第二個理由...“
“就是我可以讓你真正的回到你心中的彼岸!“